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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人心险诈

门人杰双眉微扬,淡淡笑道:“门人杰颇感意外!”

白一明道:“门大侠何不直接了当说不信……?”一叹接道:“其实也难怪,谁叫老朽是钱一贯的朋友?也罢,老朽先请门大侠看点东西再说吧……”

侧顾西厢房,倏扬轻喝:“点灯,开门!”

只听西厢房中有人答应一声,随即灯光一闪开了门。

门人杰看得清楚,西厢房地上,并头儿倒卧着三个人,由左而右,那是小青、孟兰君,化名任孔方的钱一贯!

在这三人身边,站着两个佩刀中年汉子,似乎在看守着钱一贯等三人,手抚刀柄,一动不动!

门人杰一瞥之后立即收回目光,讶然说道:“白老英雄,这是……”

白一明截口说道:“老朽再请门大侠见个人……”

扬声唤道:“李姑娘,如今可以出来了!”

只听脆生生地一声答应,堂屋里碎步转出一个美艳红衣少女,不是那李云红是谁?她未语先含羞,近前低低唤道:“门大侠!”

门人杰忙道:“姑娘受惊了!”

李云红红着娇靥含笑说道:“没有什么,若非这位父执……”

门人杰“哦!”地一声道:“白老英雄与李老堡主认识?”

白一明笑道:“何止认识?老朽与沧如兄乃是多年故交!”

至此,门人杰心中疑惑顿消,当即举手微拱,道:“门人杰不知,多有……”

白一明哈哈笑道:“彼此无殊一家人,门大侠千万别跟老朽客气,真要说起来,老朽还没有谢过门大侠照顾老朽这位侄女儿呢……”

侧身一摆手,道:“门大侠请屋里奉茶,容老朽奉告详情!”

门人杰不再迟疑,谦逊一句举了步。

堂屋中分宾主落座,坐定,白一明首先说道:“门大侠前此在‘飞云堡’义施援手,如今又对老朽这位侄女儿诸多照顾,老朽谨此先谢过!”

说着,他欠身施了一礼!

门人杰忙离座答礼谦逊!

白一明接着话便转入正题,道:“门大侠可是由林中口中获悉钱一贯等在老朽处的?”

门人杰道:“白老英雄,谁是林中?”

白一明道:“片刻之前钱一贯会派出一人去杀害中毒后的门大侠……”

门人杰点头说道:“原来那人就是林中,不错,正是他告诉我的!”

白一明哈哈一笑,老眼转注李云红,道:“好侄女儿,我说门大侠高人,绝不会为钱一贯那等卑鄙技俩所乘,偏你急得直流泪,如今你看如何?”

这一句,听得李云红倏垂螓首,门人杰脸上也自一热!

白一明一笑又道:“门大侠,玩笑归玩笑,正经归正经,老朽当年不慎误交匪类,但因钱一贯人多势大,老朽一时未敢得罪,只得虚与周旋,今夜他带着人张皇投来寒舍,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带着老朽这位侄女儿,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告诉老朽他参与谋害闻人大侠,于是老朽以三杯香茗放倒了一对半,如今他们是一个也别想再跑掉了!”

门人杰由衷地道:“白老英雄高明令人叹服,但不知白老英雄预备怎么处置他们?”

白一明道:“本来老朽自作主张,预备在逼他们说出老朽那沧如兄下落后,废去他三个功力,任他三个自生自灭,但适才老朽听云红侄女儿说,门大侠与闻人大侠有旧,遍访武林只为侦破疑案为闻人大侠报仇,所以如今老朽不敢擅自作主,还请门大侠……”

门人杰忙道:“门人杰不敢?”

白一明正色说道:“事关重大,门大侠万勿谦辞!”

门人杰迟疑了一下,毅然说道:“既如此,容我逼出罪魁真凶后,他三人任凭白老英雄处置!”

白一明一点头道:“好,就这么说……”

举杯邀客,道:“老朽无酒待客,谨以粗茶一杯表寸心,门大侠请尽饮此杯,然后老朽陪门大侠前往西厢房逼供,门大侠请放心饮用,这一杯与适才几杯不同!”

哈哈一笑,当先饮下香茗!

门人杰倏然而笑,浅饮一口随即站起!

到了西厢房门口,白一明向着房内轻喝说道:“这儿用不着你们了,出去吧!”

门内那两个佩刀大汉,应声行礼出门而去!

屏退了那两个,白一明侧身摆手肃客!

门人杰略一谦逊,当先行了进去!

进了西厢房,白一明随手掩上了门,道:“门大侠是先问一个,还是三个一起问?”

门人杰道:“只问钱一贯该够了!”

白一明一点头,抬掌虚空拍向了钱一贯!

地上钱一贯应掌而醒,翻身跃起,入目眼前景象,机伶一颤,脸色立即大变,骇然退后!

门人杰淡然一笑,道:“任账房,别来无恙?可记得门人杰?”

钱一贯目中凶芒忽闪,突然咬牙厉喝:“白一明,你这出卖朋友的匹夫,我跟你拼了!”

探掌便向白一明抓去!

白一明未动,门人杰双眉方扬,钱一贯却倏地沉腕收掌,神情一黯,道:“姓白的,你有个功力高绝的门人杰仗侍,我姓钱的自知不是对手,算我瞎了眼,要剥要割任你了,只要我姓钱的今夜命大不死,你姓白的……”

倏地住口不言!

白一明冷冷一笑,道:“钱一贯,瞎了眼的是我白一明,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交上你这种朋友,要怪那只该怪你不该为人卖命谋害闻人大侠,也不该劫持我这位侄女儿!”

钱一贯一震说道:“什么,你跟李沧如有旧?”

白一明点头说道:“不错,你今夜巧投我处,可谓鬼使神差!”

钱一贯头一低,默然不语,但他旋即摇头悲笑:“看来瞎了眼的仍是我……”

白一明道:“我懒得跟你说废话,如今闻人大侠的故交在此,我把你交给这位门大侠了,有话你对他说吧!”

钱一贯转注门人杰,目中凶光又现,道:“姓门的,你确也命大!”

门人杰淡淡说道:“别人只有一条命,我门人杰有两条,我也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说废话,答我两问,我但找罪魁真凶,绝不难为你,第一问,你那主人是谁?”

钱一贯阴阴笑道:“姓门的,你以为我会说么?”

门人杰道:“说不说在你,我不信你是铁打的金刚,钢浇的罗汉,话我已说过了,放在你眼前的路任你选!”

钱一贯面带冷笑,未说话!

门人杰淡淡一笑,道:“钱一贯,你也是个成名多年的人物,我不知该说你些什么,昂藏须眉大丈夫,怎么说你也该为孟姑娘想想!”

这话钱一贯懂,他脸色一变,道:“姓门的,你闭嘴,那是她的无上荣宠!”

门人杰摇头说道:“钱一贯,我为你羞惭,这些话我不愿意说了,以你们谋害闻人大侠的手法,我若把你剥皮抽筋也不为过,我再说一遍,两条路任你选,你要三思!”

钱一贯目中凶光一转,阴阴说道:“姓门的,你真要听我那主人是谁?”

门人杰道:“钱一贯,你多此一问!”

钱一贯阴阴一笑道:“好吧,我告诉你,我不知道我那主人是谁,但我却知道谁知道我那主人是谁,这行么?”

门人杰双眉倏扬,但旋即淡淡说道:“我只想问你!”

钱一贯道:“眼前有个职位比我还高的人,你为什么不找?”

门人杰“哦!”地一声,道:“你说谁?”

钱一贯抬手指向白一明,道:“他!”

白一明颜色不变,门人杰却扬了眉!

而,钱一贯接着说道:“姓门的,你知道他是谁?”

门人杰道:“我已经知道了……”

钱一贯摇头阴笑,道:“你只知道他叫白一明,恐怕你还不知道他那另一个姓名!”

门人杰淡淡说道:“你说说看!”

钱一贯道:“他那真姓名叫胡文虎!”

门人杰笑了笑,道:“钱一贯,你……”

白一明突然说道:“门大侠,他没有说错,我是叫胡文虎!”

门人杰神情一震,旋即笑道:“白老英雄便即是胡文虎,一念之悟……”

白一明笑道:“门大侠,谁说我悟了?”

门人杰双眉微扬,道:“这么说……”

白一明截口说道:“无论怎么说,你门大侠总算上了钓、蹈了网,不枉费我心血,纹尽脑汁这一场!”

李云红悄无声息,玉手一翻,一掌拍向白一明左肋!

白一明左掌一翻,轻易地摆上皓腕,笑道:“好侄女儿,别动!”

这突变太以出人意料,门人杰双眉方挑,白一明已然笑道:“门大侠,别妄想出手,如今你这位英雄不但没有用武之地,便连个缚鸡之力恐怕也没有了!”

门人杰未出手,却脸色立变,道:“胡文虎,你……”

白一明哈哈一笑,道:“门大侠,那杯待客香茗,你连一口也不该喝……”

一顿,喝道:“你两个也可以起来了!”

地上孟兰君与小青应声而起,孟兰君轻抬皓腕,略理云须,美目流转,斜瞥门人杰一眼,娇笑说道:“门大侠,这世上何其之小?别来无恙呀?”

门人杰刹时恢复他那超人冷静,道:“孟姑娘高明得令人佩服!”

孟兰君嫣然一笑,向白一明抛过一个媚眼,道:“我可不敢居功,这完全是胡老的锦囊妙计!”

门人杰道:“胡文虎如此,诸位那位主人可知,怪不得连奇才第一的‘琴剑书生’闻人大侠也难幸免了!”

那化名白一明的胡文虎目中异采一闪,手腕微振,道:“小青,她交给你了!”

李云红脚下一个踉跄,娇躯向小青撞了过去!

小青皓腕轻抬,水葱般五指已搭上李云红腕脉!

胡文虎望着门人杰道:“门大侠,我想先弄清楚一件事。”

门人杰淡淡说道:“阁下请说!”

胡文虎笑了笑,道:“‘天香教’高明,卓空群也高明,而更高明的是你门大侠,我请问,你门大侠把你那位朋友弄到那儿去了?”

门人杰目光一凝,道:“你是指……”

胡文虎道:“‘琴剑书生’闻人美!”

门人杰笑道:“众所周知,‘天香教’掳去个假‘琴剑书生’,那真的闻人大侠已被卓神君李代桃僵临时换了去……”

胡文虎淡然一笑道:“而众所不知的,是卓空群李代桃僵换走的那位闻人美也是个西贝货!”

门人杰目光凝注,道:“这你是听谁说的?”

胡文虎道:“你门大侠别管我是听谁说的,总之卓空群换走的那个,也是个假闻人美是实!”

门人杰道:“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闻人大侠被烧死了!”

“不!”胡文虎摇头说道:“死的只是闻人夫人,那个假闻人美并没有死!”

门人杰一怔说道:“没有死?谁说的?我亲眼……”

胡文虎截口说道:“你看到的那具尸体是另一个假的,被卓空群换走的那个假的,如今在‘天香教’手中?”

门人杰道:“据我所知,那个假的闻人大侠已被‘天香教’放了!”

胡文虎摇头说道:“那是前一个,后一个是被‘天香教’另一批人掳去的!”

门人杰一震急道:“这话当真?”

胡文虎道:“怎么不真?前几天‘天香教’曾派出大批高手,二次向卓空群要那位货真价实的‘琴剑书生’!”

门人杰身形一阵轻颤,但转眼间他又恢复平静道:“为什么你认为是我弄走了那位真闻人大侠呢。”

胡文虎道:“‘天香教’掳了两个假的,卓空群自己莫名其妙,除了这两方面,就只剩一个门大侠了!”

门人杰摇头说道:“还有一方面你没有想到!”

胡文虎道:“那方面?”

门人杰淡淡说道:“贵方!”

胡文虎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你门大侠倒会乱栽赃,我方若弄走了真的闻人美,还会伸手向你要么?我老实告诉你,本来敝上怀疑你就是闻人美的化身……”

门人杰神情微震,笑道:“是么?那真是荣幸之至!”

胡文虎未留意,接着说道:“可是后来想想又觉不对……”

门人杰道:“怎么个不对法?”

胡文虎道:“敝上那种特制的毒药,只一沾唇,便是大罗金仙也难幸免,何况闻人美是一杯尽饮?更何况闻人美已身罹疯病多年,是武林眼见的事实?”

门人杰摊手耸肩,道:“这无上之荣宠何来去匆匆?”

胡文虎目光一转,嘿嘿笑道:“门大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向你门大侠伸手要那位货真价实的‘琴剑书生’了么?”

门人杰道:“明白了!”

胡文虎道:“那么,门大侠是位高人,该爽快些!”

门人杰笑了笑,道:“我也希望爽快,免得啰嗦,可是你阁下找错了对象!”

胡文虎微一咧嘴,道:“门大侠,这话怎么说?”

门人杰道:“‘扬州’卓府背山面水,地处险要,上自卓神君,下至黑衣剑手,无一不是一流高手,我跟卓神君素昧平生,我也仅去过一次卓府,对卓府可以说陌生得很,卓神君把闻人大侠藏在何处,我那里知道?此其一也……”

胡文虎眨动着一双细目,道:“门大侠,请说下去!”

门人杰接着说道:“便即我知道卓神君把闻人大侠藏在何处,凭我这身所学,倘有行动能不被发觉?何况更带着一个人,此其二也!”

胡文虎沉吟了一下,道:“请往下说!”

门人杰道:“除此以上两点理由,该够证明我没有换走闻人大侠了!”

胡文虎微微一笑,道:“在卓府内换人的确是不可能,可是据敝上的推测,你门大侠有可能趁闻人美外出时,便把他换了去!”

门人杰哈哈笑道:“你阁下该想想,贵上这种推测是不可能!”

胡文虎道:“怎么不可能?”

门人杰道:“卓神君跟闻人大侠是多年的好朋友,何况更有位闻人夫人在,倘弄个假‘琴剑书生’进卓府,纵然易容之术再高明,或可瞒过其他任何一人,岂能瞒过这两位!”

胡文虎呆了一呆,道:“是理,这敝上倒没想过……”

忽地阴阴一笑,接道:“那么,以门大侠高见……”

“岂敢!”门人杰淡淡说道:“我记得阁下说过,这件事连卓神君也莫名其妙!”

胡文虎点头说道:“不错,卓空群的确莫名其妙!”

门人杰淡淡一笑,道:“人一直在他府中,他可能莫名其妙么?”

胡文虎双目微呼,道:“门大侠的意思是……”

门人杰笑了笑,道:“换换是我,我也不会承认!”

胡文虎略一沉吟,扬眉说道:“那么,我该建议敝上问他要人!”

“不!”门人杰道:“这只是贵方第一个该找的人!”

胡文虎微愣说道:“难道还有第二个该找的人么?”

门人杰含笑点头,道:“自然有!”

胡文虎道:“谁?”

门人杰道:“‘天香教’!”

胡文虎一怔,旋即笑道:“我刚才说过,‘天香教’第二次掳去的那个,也是假的!”

门人杰道:“我也听见阁下这么说过了,只是,我请问,‘天香教’二次掳去的是假,是阁下亲眼看见的么?”

胡文虎道:“我固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天香教’曾派出总教大批高手向卓空群要人是实,由此看……”

门人杰截口说道:“由此看这该是‘天香教’掩人耳目的手法。”

胡文虎一忙说道:“门大侠是说……”

门人杰道:“没有很大的用意,谁也不愿招惹卓神君,劫掳闻人大侠,像这类有大用意的事,谁也不愿人知道,更何况卓神君亲率卓府高手追逼甚紧,‘天香教’如今这么反咬人一口,不但转移了卓神君的追缉,也可以掩天下人耳目,阁下仔细想想看,对么?”

胡文虎沉吟未语,半晌突一点头,道:“有理,我该建议敝上找这两方要人!”

门人杰笑道:“阁下不愧明智高人,那么如今对我该放手了吧?”

胡文虎阴阴一笑,道:“门大侠要我如何个放手法?”

门人杰道:“自然是给我解药,放我走路!”

胡文虎笑道:“门大侠说来容易,谁听说过有人放虎归山的?”

门人杰道:“阁下,我够资格称一个‘虎’字?”

胡文虎道:“门大侠一身所学高绝,又是那么爱管闲事,穷追不舍,逼得敝上十分头痛,也深痛恶绝!”

门人杰道:“阁下是指我遍访武林侦察疑案事?”

胡文虎点头说道:“不错,眼下阻拦敝上挑选美人事又是一桩!”

门人杰道:“阁下该知道,大丈夫受人恩惠,点滴必报,何况我身受闻人大侠大恩,眼见他被人所害势将悲惨一生,岂能袖手旁观,不闻不问?至于这后一桩……”

顿了顿接道:“阁下该知道,李姑娘是为找寻我才只身出‘风云堡’的,我不能任人把她劫掳去,何况这跟闻人大侠被害疑案扯得上关连?更何况贵上那野心大得怕人?”

胡文虎道:“所以你门大侠非得伸手到底不可!”

门人杰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

胡文虎道:“那你门大侠就怪不得我不敢放虎归山,落个无穷后患了!”

门人杰眉锋一皱,摇头说道:“既如此我就无话可说了,只是我要请教,阁下将如何处置我?可否先说给我听听?”

“自无不可?”胡文虎笑道:“我为人下,门大侠又不是等闲人物,我不敢擅自做主把门大侠怎么样,我要把门大侠押呈敝上,请示定夺!”

门人杰眉锋又复一皱,耸肩说道:“那么请阁下制我穴道,押我上路吧!”

胡文虎摇头笑道:“门大侠如今已手无缚鸡之力,何须再制穴道?我不愿落个小气之名!”

门人杰双手往前一伸,道:“那么请绑我双手……”

胡文虎笑道:“制穴尚且不必,何须绑手?”

门人杰道:“那我若是半途跑掉,阁下可莫后悔!”

钱一贯脸色一变,便要跨步上前!

胡文虎一摆手拦住了钱一贯,笑道:“门大侠若自信跑得掉,请尽管跑就是!”

门人杰道:“一有机会,我自是要试试,没有人那么傻会自愿去枉死城!”

胡文虎笑道:“门大侠请尽管试……”

转注钱一贯,脸色微沉,喝道:“吩咐备车,咱们即刻启程!”

钱一贯颇为恭谨地应声而去!

门人杰突然说道:“阁下,这座大宅院怎么办?”

胡文虎笑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谁希罕谁拿去!”

门人杰笑道:“豪迈之中见洒脱胸襟,阁下令人敬佩!”

胡文虎淡淡笑道:“门大侠过奖了,请!”

侧身摆手,向外让客!

门人杰谦逊一句,潇洒迈步!

孟兰君突然赶前一步,笑道:“我看门大侠还是跟着我吧!”

皓腕倏探,那柔若无骨、滑腻若脂的玉手一把握上门人杰腕脉,门人杰未躲,却皱眉说道:“孟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孟兰君吃吃一笑,媚眼标去,道:“孟兰君风尘贱女人,暮迎南北,朝送东西,接触过的生张熟李不下千百,要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就别吃这碗青楼饭了,放心,门大侠,我吃不下你,就是你我都愿意,别人也不答应呀!”

回眸向着李云红投过一瞥,笑道:“别捻酸吃醋,李姑娘,很快地你就会忘了他的!”

李云红娇靥煞白,扬起了柳眉!

孟兰君却“咭!”地一笑,拉着门人杰向外行去!

胡文虎一旁目闪异采,笑道:“门大侠,你令人羡煞,妒煞!”

门人杰行走间淡淡说道:“只怕我死得更快!”

胡文虎隐隐笑道:“门大侠不愧明智高人!”

孟兰君毫不在意地吃吃笑道:“照二位这一说,我倒成了见谁克谁的扫帚星了!”

说话间,已到了“白府”门口,大门口,已然停妥了一辆双套马车,钱一贯与那两名佩刀汉子垂手站在车旁!

胡文虎回身一笑摆手:“门大侠与李姑娘请车里坐!”

门人杰与李云红都未说话,由孟兰君与小青拉着登上了马车,坐向车后,胡文虎最后上车坐在车前!

这辆马车里,铺着一层厚厚毛毡,车不算小,但坐进五个大人就显得有点挤,孟兰君老实不客气地娇躯一斜,把那软绵绵、香喷喷的娇躯整个儿偶进门人杰怀里!

门人杰未推拒,却皱眉说道:“孟姑娘,门人杰死得早,对你有什么好处?”

孟兰君吃吃笑道:“哎呀,你可别冤枉好人,我可舍不得让你死!”

门人杰眉锋又皱紧了三分,没再说话。李云红却气得把螓首转向了一旁!

只聪胡文虎喝道:“走!”

眼前一黑,他把车帘放了下来!

紧接着车身一晃前冲,蹄声得得,车声辘辘,向前驰去!

走没多远,门人杰忽地问道:“阁下,你要把我跟李姑娘带到那里去?”

胡文虎道:“把二位押呈敝上去!”

门人杰道:“总该有个地名?”

胡文虎道:“有,等到了之后,你门大侠就知道了!”

门人杰道:“阁下如今既不愿说,只好等到了地头了!”

口中虽这么说,但是他清晰地觉出,如今这辆马身是在向北疾驰,仔细想想,该是往“大洪山”行进。

起先,他以为目的地是“大洪山”!

可是车行半日之后,他又发现车已折向了东!

又半日后更折向了西!

总之,这辆马车是时东时西,时南时北,根本没有一定的方向。

不知道走了多久,门人杰只知道自己闭眼打了两回盹,孟兰君也偶在他怀里睡了一觉,如此而已!

他更觉得,在他打了两回盹后的如今,马车的速度减低了不少,由疾驰改为了缓缓驰进。

车外,除了那缓慢的蹄声外,更可听见连续不断的人声、车马声,似乎是到了某一城镇!

果然,蓦地里车外响起了钱一贯话声:“胡爷,马儿累了!”

胡文虎向车外扬声答道:“到老地方歇一宿去!”

车辕上钱一贯应了一声,马车忽又折了方向,片刻之后,马车突然停住,钱一贯在车外叫道:“胡爷,到了,请下车吧!”

胡文虎向着孟兰君道:“你们等等,我先下去看看!”

掀开车帘一角,纵身跃了下去!

门人杰趁那车帘一角掀动时,飞快向外投过一瞥,就这一瞥,他已看见这的确是个城镇,一个华灯初上的城镇,车外行人穿梭往来,颇为热闹!

他当即望着身前孟兰君问道:“孟姑娘,这儿是什么地方?”

孟兰君娇媚一笑,道:“你也有求我的时候!”

门人杰淡淡说道:“说不说全在姑娘,反正下车后我一看便知!”

孟兰君笑道:“那你何妨等下车后自己看?”

门人杰方待再说,只听车外响起胡文虎话声:“你们可以下车了!”

孟兰君向着门人杰投过一瞥,低低说道:“下车后你会大吃一惊!”

拉着门人杰下了车。

一出车外,门人杰的确怔了一怔,那倒不是他一眼能看出眼前是那座城镇,什么地方。

而是他直觉地感到,眼前这地方跟他在车内一路默测的方向不大对,似乎是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眼前是条热闹的大街,马车是停在一家客栈门口,这家客栈临街三间店面,规模甚大,门口挂着的那块招牌上,竟然写着“三湘客栈”四个泥金大字!

转来转去却仍在三湘地界!

正怔神间,只听身旁孟兰君低低笑道:“怎么样,阁下,走吧!”

皓腕一带一松,推了门人杰一把!

门人杰看得见,胡文虎与钱一贯正站在“三湘客栈”的门口,他没有迟疑,当即举步走了过去。

适时,小青拉着李云红与孟兰君也跟了过来!

近前,胡文虎向着孟兰君道:“东院已被一些做生意的包下了,咱们往西院!”

孟兰君点了点头,当先行近客栈,姗姗向里行去!

而可巧这时候由里面也行出了个人,那是个身材颀长,举止洒脱,眼神犀利逼人的中年白衣文士!

门人杰一见此人,眉锋微皱,下意识地把脸转向了一旁,他是怕那白衣文士认出他来。

其实他是多虑,他如今又是一副模样,一副打扮,白衣文士怎会认出他来?怕做梦也想不到会是他!

可是怪了,他这时候应该巴不得人认出他来才对啊!

为什么他怕人认出他来呢?难道说他不愿被救?

白衣文士眼见这批人,也不由多加留意地多看了两眼。

胡文虎等却似未留意这白衣文士,跟着行向了里面!

白衣文士本已走向了一旁,但他一眼望见走在最后的小青与李云红那两只看似相携的手时,他目中飞闪异采,一直等小青与李云红的身影不见,他方始转身又走了进去!

适时,在对街屋檐下也有个人头一低转身走进了他身后那家名叫“鸿记”的客栈,那是个身手轻捷的汉子!

不但门人杰没看见这人,便是眼神锐利的白衣文士也只顾留意胡文虎等,而忽略了对街!

胡文虎等进了西院,这西院两间厢房,正面一列四间上房,地方既宽敞又干净,的确很不错!

刚坐定,店中伙计送来了茶水,那伙计放好了茶水,要走时,却举目环扫,陪着笑问了一句:“请问,诸位之中那位姓胡?”

胡文虎脸色微微一变,当即应道:“我姓胡,有什么事儿?”

那伙计一哈腰,忙道:“胡爷,适才有位爷命我送来一封信……”

探怀摸出了一封信,双手递了过去!

胡文虎一脸狐疑,伸手接了过去拆开信封,抽出信来一看,脸色立变,把信揉一团,望着伙计道:“麻烦你去柜上招呼一声,我几个有急事儿,马上就走!”

那伙计一怔,犹自迟疑!

胡文虎眼一瞪,喝道:“快去!”

那伙计吓得一抖索,未敢再有丝毫迟疑,忙应声而去!

钱一贯跨前一步,急忙问道:“胡爷,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胡文虎淡淡说道:“咱们弄错了,东院里住着大批武林朋友……”

孟兰君“唉呀!”一声,娇声说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原来是为这?江湖上那儿碰不见武林人物?车上闷了这么久,我可不愿意……”

胡文虎冷然说道:“你知道他们是谁,这是谁的令谕?”

孟兰君花容一变,没再说话。

钱一贯却迟疑着问道:“胡爷,这封信是……”

胡文虎冷冷道:“这还用问么?”

钱一贯一震,忙道:“那么,胡爷,咱们走吧!”

胡文虎道:“是该走了,适才那穷酸打扮的家伙已留意上了咱们,再不走只怕要走不掉了……”目光忽地一转,道:“门大侠,那人你该认识,怎不向我打个招呼?”

门人杰呆了一呆,道:“你说谁?我没看见?”

胡文虎道:“有没有看见只有你门大侠自己明白,走吧!”

说着,他当先行出门去!

但甫出门,他便身形一震地站住了!

门人杰看得清楚,西院门已走进了四个人,那是西门霜、“八臂玉哪咤”常春英与两名紫衣巡察!

钱一贯头一低,忙向后退去!

他是该躲,西门霜见过他“任孔方”!

西门霜带着常春英与两名紫衣巡察直逼过来!

近前,西门霜美目一转,开口说道:“怎么,诸位刚来便要走?”

胡文虎不愧是刁滑的老江湖,忙含笑说道:“走一天的路,滴水粒米未进,出去吃饭去,姑娘是……”

西门霜道:“我是住在东院的客人,诸位之中有位姑娘像是我的朋友,所以我特地过来看一看!”

胡文虎笑道:“姑娘恐怕看错人了,老朽这家人跟姑娘素昧平生……”

西门霜道:“诸位是一家人?”

胡文虎忙点头说道:“正是,正是!”

西门霜淡淡一笑,道:“恐怕不是吧?”

胡文虎脸色微变,故作一怔,道:“姑娘这话……”

西门霜道:“据我所知,我那位朋友的家人中,并没有诸位……”

胡文虎忙道:“老朽适才不是说了么?姑娘是看错了人……”

西门霜道:“不会吧,可否让我再看看?”

胡文虎眉锋微皱,尚未说话!

常春英突然说道:“你阁下挡在门口,难道屋里的人怕人看么?”

胡文虎脸色又一变,干咳两声道:“不瞒诸位说,屋里有老朽的内眷……”

西门霜道:“我也是个姑娘家!”

胡文虎看看善罢不了躲不过,双眉一挑,道:“这位姑娘,彼此都是住店的,凡事讲一个‘理’字……”

西门霜道:“我以礼而来,看位朋友,这并不悖理!”

胡文虎道:“话是不错,可是老朽这家人跟姑娘根本素昧平生……”

西门霜道:“你何妨闪开,让我看看是不是?”

胡文虎摇头说道:“这个老朽不能答应,姑娘无权……”

西门霜双眉一扬,道:“你要不肯闪开,我只有自己进去了!”

胡文虎怒声说道:“诸位讲理不讲理?这是个有王法的地方……”

常春英冷冷说道:“你要放明白点,闹僵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胡文虎一惊怒态稍敛,方待再说!

西门霜美中忽闪异采,目光难以言喻,飞快地向屋中投过一瞥,忽然改变态度说道:“好吧,你不让看也就算了……”

胡文虎神情一松,脸上掠过一片诧异!

西门霜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留下‘飞云堡’的李姑娘,我不难为任何一人,马上放你们其他人走路!”

胡文虎神情猛又一震,道:“姑娘,你弄错了,老朽这家人中……”

西门霜脸色一寒,道:“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少跟我来这一套,肯与不肯随你!”

胡文虎目光阴晴不定,略一迟疑之后,毅然点头,道:“好吧,我承认李姑娘现在我身后,可是我要请教,你‘天香教’要一个李姑娘干什么?”

西门霜道:“那是我的事,你不必过问!”

胡文虎阴阴一笑,道:“恐怕当日在‘洞庭’‘君山’夺去李沧如的,就是贵教,对么?”

西门霜脸色一变,道:“不错,我承认,怎么样?”

胡文虎笑道:“不怎么样,贵教前掳一个‘琴剑书生’闻人美,后夺一个‘飞云堡’堡主李沧如,如今又要李姑娘,用心实在耐人寻味……”

西门霜双眉方扬,胡文虎已然接着又说道:“贵教若要李姑娘,可以,但须拿一个人来交换!”

西门霜道:“你要谁?”

胡文虎笑了笑,道:“贵教二次掳去的那位假闻人美!”

西门霜微传说道:“你要他干什么?”

胡文虎淡淡笑道:“那是我的事,姑娘最好也不要过问!”

西门霜脸色方寒,常春英突然笑道:“我想听听你是那路高人,敢对本教大姑娘这般说话!”

胡文虎看了他一眼,道:“江湖无名小卒,比不上你‘八臂玉哪咤’!”

常春英“哦!”地一声,扬眉笑道:“敢情你阁下认得常某人?”

胡文虎道:“昔年威震武林,纵横江湖的‘八臂玉哪咤’,今日‘天香教’的总巡察,那个不知谁人不晓?”

常春英对这暗含讥讽的一句,表现得丝毫未在意,淡笑说道:“阁下既知道我常某人,那是最好不过,请自动交出‘飞云堡’的李姑娘,别等大姑娘下令动手!”

“动手?”胡文虎笑道:“敢情贵教打算动硬的?”

常春英道:“你明白就好!”

胡文虎冷冷一笑,道:“我不妨告诉诸位,李姑娘命门要穴上,如今正抵着一只手掌,除了以那假闻人美来换外,任何人别想夺走她!”

常春英目中寒芒一闪,道:“怎么,你想毁了李姑娘?”

胡文虎笑道:“你说对了,我得不到的,任何人也别想染指!”

常春英淡然一笑,道:“那么,今夜你们这些人,一个也休想活着出去!”

“不然。”胡文虎摇头笑道:“我还有一个人,足以使这位姑娘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常春英“哦!”地一声,道:“我倒要听听这人是谁?”

胡文虎道:“门人杰门大侠,总巡察谅必不陌生!”

常春英一怔,道:“怎么,门大侠也……”

胡文虎道:“不错,现在也在我身后屋内!”

常春英道:“我不信!”

举步便待上前!

胡文虎一摇手,淡笑说道:“别过来,我自会让你看看!”

常春英停步未动,胡文虎目光落在西门霜脸上:“姑娘怎毫不动容?”

西门霜微微一惊,旋即淡然说道:“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

胡文虎一笑说道:“好,那么,让二位都看看……”

身形往旁边一闪,让出了门口,道:“门大侠,请站出来一步!”

门人杰皱眉跨前一步,孟兰君却玉手相携,娇躯依偎地跟着也进了一步,而且是一副浪荡模样!

常春英目中方射诧异,西门霜已然淡淡说道:“你就是门大侠?”

门人杰点头说道:“西门姑娘,是我!”

常春英吃了一惊,道:“果然是门大侠,门大侠怎会……”

胡文虎笑道:“只因为门大侠他喝了我一口茶!”

常春英目中暴射寒芒,直逼胡文虎,道:“你在茶中做了手脚?”

胡文虎笑道:“‘八臂玉哪咤’不愧高明,一语中的!”

常春英眉宇间倏现杀机,道:“你究竟是谁?”

门人杰淡笑说道:“我来代他回答,他叫胡文虎,昔日‘扬州第一楼’的主人,是那谋害闻人大侠的罪魁真凶的得力部属!”

西门霜冷冷说道:“怪不得有一个账房任孔方,还有一个红歌伎曼曼姑娘!”

孟兰君格格娇笑说道:“姑娘,李姑娘都没在意,你也应该放大方点!”

西门霜娇靥一红,道:“我听说你跟任孔方都死了!”

“啊呀!”孟兰君娇媚作态道:“我刚说你该大方点,你怎么就咒人哪?姑娘,咒死我一个没有用,你的情敌多着呢!”

西门霜娇靥通红,黛眉方扬。门人杰那里已淡淡说道:“西门姑娘,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西门霜倏敛威态,道:“多谢门大侠!”

“冤家!”孟兰君横了门人杰一眼,嗔声说道:“人家都喜新厌旧,你怎么恋旧忘新呢!”

西门霜又红了娇靥!

门人杰却淡淡说道:“孟姑娘,人之初,性本善,莫忘了你本是良家女儿!”

孟兰君娇靥一红,随即掠过一丝异样色彩,道:“谁叫我一脚踩进泥沼里,我又不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一个残花败柳破身子,我怕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她那浪荡之态已收敛不少!

门人杰道:“孟姑娘,人贵心净,而不在一具臭皮囊!”

孟兰君神情方动,胡文虎突然笑道:“门大侠,你想当头棒喝,劝她回头?来不及了!”

孟兰君脸色一变,神色难以言喻,未说话!

门人杰道:“身在苦海之中,回头有岸可登,放下手中屠刀,立地仍可成佛,只在悟不悟,没有来不及之一说!”

胡文虎笑道:“那么你门大侠就苦口婆心,渡她一渡吧!”

西门霜突然说道:“胡文虎,你准备把门大侠怎么办?”

胡文虎嘿嘿笑道:“我本预备把他押呈敝上,如今我改变了主意,先拿他做个护身符,然后用他跟这位李姑娘换一个闻人美,以二换一,贵教该很划得来!”

西门霜道:“我若不答应换,而要硬抢呢?”

胡文虎摇头笑道:“我以为姑娘或舍得李姑娘,但绝舍不得门大侠!”

西门霜娇靥飞红,旋即冷冷说道:“你要明白,我跟门大侠不但毫无关连,而且是敌非友!”

胡文虎一摆手,道:“那么,如今他二位就在眼前,你抢吧!”

西门霜话锋忽转,道:“我以为再有十个你,也奈何不了一个门大侠!”

胡文虎隐隐笑道:“姑娘莫非忘了?门大侠喝了我一口茶,如今已是连缚鸡之力也没有了,任何会武的人,只消一个指头……”

嘿嘿一笑,住口不言!

西门霜娇靥色变,目注门人杰,惊声问道:“门大侠,真的?”

门人杰淡然点头,道:“西门姑娘,半点不假,否则我岂会容他猖獗?”

西门霜默然不语!

胡文虎目光转动,嘿嘿一笑,道:“姑娘,如何?”

西门霜双眉一扬,道:“我不能做主,我得禀报教主,请示……”

胡文虎笑道:“姑娘最好劝贵上答应,如今我先请问一句,姑娘向贵上请示,一去一来,需要多久?”

西门霜沉吟了一下,道:“少则三天,多则五日!”

“那好!”胡文虎点头说道:“我就候姑娘五天,倘到时贵上不答应换人,恐怕这一辈子姑娘就别想见这位门大侠了!”

西门霜美目中霜刃闪射,道:“我会尽心尽力劝教主答应换人,倘若你敢动门大侠及李云红姑娘毫发,我会要你以十倍偿还!”

胡文虎笑道:“姑娘,百个胡文虎也抵不过一个门大侠!”

西门霜脸色一变,倏又淡淡说道:“到时我何处寻你!”

胡文虎道:“姑娘尽可派贵教高手监视,我就在这西院候姑娘五日!”

西门霜双眉一扬,毅然点头:“好,你我一言为定!”

向着门人杰投过深深一瞥,转身行了出去!

常春英带着两名紫衣巡察,举步跟了上去!

望着西门霜等出了西院门,胡文虎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笑意:“这位姑娘真个多情……”

门人杰一旁淡淡说道:“你阁下弄错了,正如她适才所说,我跟她毫无关连,而且是敌非友!”

胡文虎阴阴一笑,回身说道:“毕竟她为你门大侠而舍了李云红姑娘!”

门人杰道:“你错了,她‘天香教’要一个假‘琴剑书生’何用?自然愿意以一个无用之人换两个有用之人!”

胡文虎道:“可是在我看来,那位假闻人美要比二位有用得多……”

门人杰“哦!”地一声,道:“我不信有这一说!”

胡文虎笑道:“信不信由你,等那位假闻人美一旦到了我手,你再看吧!”

斗人杰道:“那是你的看法,在她看,以一个没用的人换两个有用的人,是天大的便宜,太以划得来!”

胡文虎道:“李姑娘对‘天香教’或有用,你门大侠对‘天香教’有什么用?”

门人杰淡淡一笑,道:“这是我的事,你阁下不必过问!”

胡文虎双眉一扬,倏又阴阴一笑,没有说话!

门人杰却忽又说道:“这么说,你阁下是不打算押我见贵上了?”

胡文虎点头说道:“正是,有一个假闻人美,强过你门大侠多多!”

门人杰道:“这件事你做得了主么?”

胡文虎道:“我若做不了主,就不会这么做了!”

门人杰淡淡一笑,道:“恐怕是贵上在适才那封信中,已对阁下有了高明指示吧!”

胡文虎脸色一变,旋又笑道:“门大侠不愧高明,不错,敝上指示,能走脱则走脱,不能走脱则用此着,如今我已用上了!”

门人杰沉吟说道:“能走脱则走脱,可见我在贵上心中,还是颇有分量!”

胡文虎道:“当然,因为敝上始终怀疑你换去了闻人美,不过,最主要的,敝上还是希望能得到李姑娘!”

门人杰道:“既如此,贵上又为什么要用我跟李姑娘换那位……”

胡文虎道:“那是不得已,同时敝上对那位假闻人美也怀疑。”

门人杰道:“怀疑他换走了闻人大侠?”

胡文虎点头说道:“正是!”

门人杰笑道:“恐怕贵上还不知道,那位假‘琴剑书生’,只是卓神君手下一名寻常高手,他那有那么大神通……”

胡文虎道:“那是你不知道那假闻人美是谁?”

门人杰微愣说道:“难道不是卓神君手下高手?”

胡文虎诡异一笑,没有说话!

显然,他是不说!

门人杰却皱眉沉吟,喃喃自语:“那又会是谁,那又会是谁……”

适时,在东院,那上房之中!

上房中,烛火高照,灯光通明!

几把太师椅上,上首坐着那身穿古铜色衣衫的胖瘦两名老人,与那黑衣少年梅冷!

下首那仅有的一张椅子上,则坐着西门霜!

“八臂玉哪咤”常春英,及八名黄衣护法全不在屋中!

只听那胖老人说道:“老二,你看该怎么办?”

瘦老人神色永远是那么冷漠,道:“我以为咱们犯不着为一个不相干的后生……”

“谁说的?”黑衣少年梅冷突然说道:“瘦叔祖,他是梅冷的朋友!”

瘦老人冷冷扫了他一眼,道:“你担心什么,没听你霜姨说么,他根本未中毒,功力犹在,他那是以诈对诈,想趁此擒那害闻人美之人,这么一个心智高绝的后生,用得着你替他操心么?”

黑衣少年梅冷说道:“您没听霜姨说,那姓胡的要换人么?”

瘦老人道:“我听见了,可是我不换!”

黑衣少年梅冷道:“可是那姓胡的……”

瘦老人两眼一翻,冷冷说道:“那姓胡的他能把那后生如何?”

黑衣少年梅冷道:“他虽不能把门大侠如何,可是对那李姑娘……”

瘦老人摇头说道:“你这小鬼头怎么从来不用脑筋?有那后生在,那姓胡的又能把李沧如那丫头怎么样?”

黑衣少年梅冷呆了一呆,默然不语!

西门霜这时说道:“这么说,瘦老是不打算换人了?”

瘦老人道:“这是我的意思,霜丫头,你看如何?”

西门霜沉吟了一下,道:“属下也认为不该换!”

黑衣少年梅冷急道:“霜姨,怎么您……”

“梅冷,你听我说。”西门霜截口说道:“我有两点不能换人的理由,第一,假如咱们把门大侠换了过来,他就失掉擒那罪魁真凶的机会了……”

话锋微顿,接道:“第二,据咱们所知,那假‘琴剑书生’只是卓空群手下一名寻常高手,毫无价值可言,而那姓胡的偏偏以两个有用的人换他过去,足见那假‘琴剑书生’对他们十分重要,而重要性之所在,该是他知道真‘琴剑书生’的下落……”

瘦老人抚掌笑道:“不错,不错,霜丫头,英雄所见略同!”

西门霜道:“瘦老夸奖……”

胖老人突然说道:“霜丫头,咱们不换两个,换一个总可以!”

西门霜道:“胖老是说换李姑娘?”

胖老人点头说道:“正是!”

西门霜道:“属下以为不妥!”

胖老人道:“怎么不妥,你说给我听听看!”

西门霜道:“换李姑娘而不换门大侠,难免那姓胡的会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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