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人道:“姑娘请随着我的手指看,那儿有座石牌坊,石牌坊东边那座小四合院就是。”
畅敏慧循他所指望去,前面近百丈处有座石牌坊,只那么一座,一眼就可看见,在石牌坊东的确有座小四合院,只是那座小四合院里相当陈旧残破,谁看见谁都会说那是个破落户。
这时候蒙不名也看见了,他道:“曹化淳会住哪儿’”
蓝衣人道:“您老不知道,破烂的东西不招眼,曹化淳是个聪明人,这样一来谁也不会想到他住在这儿,其实您看见的只是外表,您再到里头看看去,豪华极了。”
蒙不名“哦”地一声道:“是么?”
蓝衣人道:“您老现在自然不会相信,等您老进去看过之后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蒙不名笑笑说道:“人家都是驴粪球儿外面光,只有这曹化淳跟人家不一样,曹化淳有人护着么?”
蓝衣人道:“有,有他当日任职‘锦衣卫’的几个死党,还有李自成派的十几廿个黄衣剑手。”
蒙不名“哦”地一声道:“没想到李自成还挺看重他挺照顾他的,狡兔死,走狗烹,历数至今,曹化淳恐怕是相当幸运的了。”
蓝衣人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李自成只是想跟他要样东西,要不然早就不管他了。”
蒙不名目光一凝,道:“李自成想跟他要什么东西?”
蓝衣人道:“先皇帝的一顶‘九龙冠’,曹化淳开城放进贼兵后就折回宫里乘乱偷走了那顶‘九龙冠’,后李自成撒手不管他,所以他迟迟没把那顶‘九龙冠’献出去。”
蒙不名道:“有这种事?这就不对了,以李自成现在的实力找曹化淳要样东西应该不难,抢也抢了过来……”
蓝衣人摇头说道:“您老不知道,曹化淳是个聪明人,他防着李自成这一手呢,根本就没把那顶‘九龙冠’放在身边。”
蒙不名道:“恐怕李自成要的不只是那顶‘九龙冠’吧,现在他已经打下了‘北京城’,住进宫里,干吗还非要那顶‘九龙冠’不可?”
蓝衣人摇摇头,道:“这您就不知道了,尽管李自成已打下了京城,住进了宫里,可是没那顶‘九龙冠’他就不能算是皇帝,所以他要想当皇帝就非得把那顶‘九龙冠’弄到手不可。”
杨敏慧点头说道:“不错,蒙老,确是这样,没有皇冠就跟没有玉玺-样,永远不能算一国之君。”
蒙不名道:“照这么看,曹化淳确是个聪明人……”
日光一凝,道:“你可知道曹化淳把那顶:九龙冠’藏在哪儿子?”
蓝衣人摇摇头说道:“那顶‘九龙冠’的藏处只有曹化淳一个人知道,那顶‘九龙冠’关系着他的安危死活,他怎么会让别人知道?”
蒙不名一点头道:“有理,走吧,朋友,咱们到近处去。”
蓝衣人迟疑着道:“老人家,我能不能不去?”
蒙不名道:“什么意思,你还怕曹化淳找你不成?”
蓝衣人苦笑说道:“不瞒您老说,曹化淳身边有他几个死党,还有十几二十个李自成的黄衣剑手,您跟杨姑娘只不过两个人……。”
杨敏慧含笑问道:“你可知道这位老人家是谁?”
蓝衣人摇头说道:“不知道,我还没请教!”
杨敏慧道:“你可听说当世四大霸主之中有位‘穷神’蒙不名!”
蓝衣人两眼-睁,望着蒙不名道:“您老就是蒙‘穷神’?”
蒙不名点头说道:“不错,我就是穷得成了神的‘蒙不名’。”
蓝衣人‘阵激动道:“那……再有十个曹化淳恐怕也活不成了。”
蒙不名道:“你小看了这位杨姑娘子,这位杨姑娘是空门仙侠盲大师的传灯弟子,一身所学恐怕不稍逊我这个穷神,走吧,朋友,我拿我这块招牌担保你死不了就是。”
蓝衣人二话没说,迈步走去。
杨敏慧道:“蒙老,咱们是跟他来明的还是来暗的?”
蒙不名道:“姑娘你看呢?”
杨敏慧刚要说话。
只听蓝衣人在前头叫了-‘声:“快躲。”
他随话闪身躲开了一处屋角后。
蒙不名、杨敏慧都是一流的高手,自然是够机警的,连忙跟着他躲了过去。
转眼工夫两个中年黄衣人并肩从路上走了过去。
蓝衣人忙道:“这两个就是曹化淳几个死党中的两个,怪了,他们从不轻易出门的,怎么今天一下出来了两个?”
蒙不名道:“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
蓝衣人道:“这就不知道了。”
蒙不名道:“放倒两个少一对儿,姑娘在这儿等等。”
他一闪身就没了影儿,旋听前面不远处传来两声闷哼,一转眼工夫蒙不名回来了,拍拍手道:“我怕他们渴,让他们到‘什刹诲’里喝水去了。”
别人不知道,蓝衣人他清楚,刚才那两个都是当日‘锦衣卫’的一等好手,不过一转眼工夫便被蒙不名收拾了,可见蒙“穷神”并不是浪得虚名,曹化淳他一定活不成了。
有此一念,胆气立壮.道:“二位请跟我来吧,来明的不如来暗的,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地擒住曹化淳,那要比从大门闯进去省事得多。”
他在前带路,拐了几拐便到了一处所在,蒙不名抬眼一看,只见停身处正是那座小四合院的后墙外。
蓝衣人招手往里指了指,低低说道:“曹化淳就住在后院西北角一间精舍里,平常很难得出屋门一步,连吃饭都是由他几个死党送进去,这时候已经吃过晚饭了,看时候他应该正在屋里斗蟋蟀呢,他只有这么一个嗜好,把蟋蟀看得跟命一样。”
蒙不名凝神听了听,点点头道:“恐怕你说着了,我听见有蟋蟀叫,你要不要跟我们进去?”
蓝衣人双眉微扬道:“说句话您老恐怕不相信,我现在想通了,我想趁这机会赎赎我自己的罪过!”
蒙不名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道:“行,这才像个男子汉,你跟在我后头,让杨姑娘殿后。”
他轻轻一跃两只手便扒上了墙头,探头往里看了看之后,只一翻便进去了,当真是轻如落叶,点尘未惊。
蒙不名既然翻了进去,那就表示里头没人,蓝衣人跟杨敏慧相继翻了进去。
落地再看,小小的一个后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假山、有小塘、还有横跨水塘的朱栏小桥,初垂的暮色中看,景色相当的迷人。
蒙不名低低说道:“这地方让曹化淳住,糟蹋了。”
院子西北角果然有间精舍,纱窗闭着,灯光微透,静静的,除了一阵阵的蟋蟀儿叫之外,别的听不见什么。
蒙不名一递眼色当先扑了过去。
扑近,他低低说道:“姑娘跟他守住这扇窗户,我从前头进去。”
杨敏慧得盲大师真传,耳目甚是敏锐,此刻已听见精舍里有一阵阵重浊的呼吸声,女孩儿家的鼻息都是轻匀的,这种浊重的呼吸声一定是男人。
她同意蒙不名的做法,没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蒙不名闪身就要扑向前头,可是他脚下才动倏又停了下来,一打手势三个人同时俯下了身。
杨敏慧跟蓝衣人都明白,蒙不名必然是有所发现。
果然,一阵轻捷步履声从前头传了过来,随着这阵轻捷的步履声,一个唇上留着小胡子,脸庞瘦削,面目阴沉冷峻的蓝衣人,冲着这间精舍走了过来。
到了精舍门口,他在精舍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精舍里响起个半阴半阳的尖细话声:“进来。”
随听-声门响,那蓝衣小胡子推门进了精舍。
精舍里响起了适才那尖细话音:“派谁去了?”
-个低沉话声接了门,当然是那蓝衣小胡子:“潘家龙跟杜弘。”
那尖细活声道:“你看这消息可靠么?”
那蓝衣小胡子道:“很有可能,吴三桂确还有一部分兵力在,不过以我看吴三桂之所以带兵入关,并不单单是为了给祟桢报仇。”
那尖细话声道:“你看他还有什么别的……”
。
蓝衣小胡子道:“吴三桂的父亲,还有他的爱妾陈圆圆,都陷在了京里。”
那尖细活声沉默一下道:“不管吴三桂他是为了什么,对咱们都不利,是不是’”
蓝衣小胡子道:“话是不错,不过我看吴三桂要是想把闯王赶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即使他能把闯王赶出京去,那也并不意味着大明朝的江山又让朱家收复了。”
那尖细话声道:“你是说吴三桂想取朱家而代之?”
“那倒不是,”蓝衣小胡子道:“吴三桂他还没那个胆,我是说‘满洲’,您想嘛,吴三桂要是能把闯王赶出京去,他必然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满洲’陈兵北边为的是什么,他焉会给朱明一个喘息的机会?他必然会乘吴三桂人马疲累,兵力薄弱之际挥军入侵,‘满洲’坐山观虎斗,兵强马壮,以逸待劳,吴三桂这些战后疲兵岂是他们的敌手,这么一来大明朝的江山岂不轻易落入‘满洲’之手。”
蓝衣小胡子这番话听得蒙不名跟杨敏慧心头连跳,暗惊不已,两个人一致认为蓝衣小胡子的分析十分有理,极为可能。
只听那尖细话声道:“要是吴三桂赶不走闯王呢?”
“那也一样,”蓝衣小胡子道:”满洲’可以逐个击破,以一吃二,吴、李双方一战之后,伤亡必然惨重,恐怕‘满洲’等的就是这个。”
蒙不名跟杨敏慧对望了一眼。
那尖细话声道:“照这么说吴、李双方不管谁胜谁负,这座北京城’都会落在‘满洲’手里,是不是?”
蓝衣小胡子道:“我只是这么推测,虽然只是推测,可是我敢说这推测即使不中也差不了多远。”
精舍里有着片刻的沉静,片刻之后才听那尖细话声道:“我想过了,咱们今夜就离开这儿到关外去,等潘家龙跟赵弘回来之后咱们就走,你去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那些黄衣剑士调开,我趁这工夫收拾收拾。”
蓝衣小胡子应了一声开门走了。
这曹化淳可真是墙头草,这边来风往那边倒,那边来风就往这边倒,聪明,的确聪明。
那蓝衣小胡子走得不见了,步履声也听不见了,蒙不名一递眼色,立即窜了过去。
他绕到了精舍前,精舍两扇门虚掩着,灯光从门缝儿里透射了出来。
从门缝儿里可以看得见,有个胖胖的青衣人背着门正在收“蟋蟀儿”!
蒙不名推开门一步跨了进去。
门响惊动了那青衣人,他回过了头,蒙不名何等快,青衣人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已然到了青衣人面前一把扣住了青衣人的一只腕脉,青衣人不但长得又白又胖,连肌肤都又细又嫩的赛过大姑娘。
蒙不名含笑问道:“你是当日宫里的曹公公?”
青衣人一惊道:“你是……”
蒙不名道:“别管我是谁,只答我问话,你是不是害杨督帅于前,开城放进贼兵于后的曹化淳?”
“叭”地一声,“蟋蟀儿”盒儿掉在了地上,几只“蟋蟀儿”蹦着跑了,几蹦就没了影儿。
别小看了这几只土里生,土里长的小虫儿,在此道的人眼中是干金不换的。
青衣人白了脸,急叫道:“我的‘蟋蟀儿’!”
蒙不名一扯他的腕子把他拉了起来道:“别顾‘蟋蟀儿’了,也不看看到了什么时候了,顾自己吧。”
青衣人忙道:“我不是曹化淳,你认错人了。”
蒙不名拉着他到了窗前,推开窗户问道:“姑娘,他是不是曹化淳?”
杨敏慧就在窗户外头站着,青衣人只一眼,马上脸色大变,张嘴就要喊。
蒙不名伸另一只手点了他的哑穴,道:“没错了,居然想哄我老人家,先把他弄出去再说。”
他提起曹化淳把他塞出了窗户,蓝衣人在外头接着,只一转眼工夫三个人就把曹化淳弄出了后墙。
蒙不名道:“这儿不能待,咱们找个僻静地儿去。”
蓝衣人道:“这-带我熟,请跟我来。”
他提起曹化淳放步往西南奔去。
蒙不名、杨敏慧紧跟在他身后。
曹化淳这一阵子想必能吃能住,比当日在“长安”时更胖了,典型的脑满肠肥人物,扛在肩上真够受的。
蓝衣人一口气跑出厂里许,这地方已远离住家,眼前-片荒凉,树林处处,他把曹化淳放下了地,抬袖擦擦汗道:“就在这儿吧,这时候绝不会有人到这儿来。”
蒙不名-脚踢开了曹化淳的穴道,道:“曹公公,起来说话吧。”
曹化淳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脸刷白,一张嘴又想叫。
蒙不名道:“叫吧,不怕疼你尽管叫。”
他伸两指在曹化淳肩上捏了一下。
曹化淳“哎哟”一声矮了半截,疼得头上都见了汗,他道:“我不叫,我不叫……”
蒙不名道:”这才是,学乖点儿不吃苦头……”
转眼望向杨敏慧道:“姑娘,交给你了。”
杨敏慧目射杀机,神态怕人,一翻腕,一把雪亮森冷的匕首已抓在手中。
曹化淳一哆嗦,瞪眼张嘴忙往后退去。
蓝衣人一把把他推了过来。
曹化淳惊叫一声跪下了地,磕头如捣蒜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奴才……”
杨敏慧道:“曹化淳,你要知道,你害死的并不只我父亲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的老百姓,甚至连大明朝的江山都断送在你手里,过去的我已经不愿意再跟你说什么了,我只问你-句话,你偷出宫的那顶‘九龙冠’藏在何处?”
曹化淳哆嗦着道:“九龙冠’?我不知道,我没拿……”
蓝衣人冷冷说道:“公公,这件事别人不清楚我清楚。”
曹化淳转过脸去道:“王桐,我待你不薄,你怎么害我……”
“我害你?”蓝衣人王桐两跟一睁怒叱说道:“我背上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又是谁害了我?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把‘九龙冠’的藏处说出来,李白成有顾忌,杨姑娘二位可没什么顾忌。”
曹化淳道:“我……我已经把‘九龙冠’给了李自成了。”
王桐要说话。
蒙不名一递眼色道:“那就把他杀了算了,反正他已经把‘九龙冠’给了李自成了,留着他也没用了。”
冲杨敏慧一伸手道:“姑娘,把刀给我让我来吧。”
杨敏慧还没有把匕首递过去,曹化淳已吓得急急叫道:“没,没有,我没把‘九龙冠’给李自成……”
蒙不名道:“那你把它藏在哪儿丁,说吧?”
曹化淳,颤抖着的厚嘴唇边突然泛起一丝勉强笑意道:“我要是把‘九龙冠’的藏处告诉了你们,你们就会杀了我,是不是?”
“好嘛,”蒙不名道:“到现在你还跟我们耍这一套,老实告诉你吧,那顶‘九龙冠’我们要不要两可,只要别落进闯贼手里就行,说不说在你,别拿它要挟谁。”
曹化淳道:“你刚才说过……”
蒙不名道:“少罗嗦,我看你能奸猾到什么时候。”
伸手抓住了他右肩之上,立即扣紧了五指。
曹化淳不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哪受得了这个?他疼得立即鬼叫了起来。
蒙不名跟设听见一样,仍然扣紧着五指,直到曹化淳声嘶力竭他才松了手,冷然说道:”
九龙冠’藏在哪儿?”
可怜曹化淳人已经瘫了,汗出来了,泪出来了,连鼻涕都流出来了,瘫在地上老半天才虚弱地点了点头道:“好,我说,我告诉你们,我把那顶‘九龙冠,藏在了‘慈悲庵’里!”
杨敏慧虽然在宫里住过,可是她对京里并不怎么熟,她道:“慈悲庵’在哪儿?”
蒙不名道:“我知道,在‘右安门’内的南下洼,是辽金时代建的-座庵,现在已经没香火了,离这儿不怎么远,咱们带着他去,走。”
他这里一声“走”,王桐那里弯腰把曹化淳抱了起来,当他抱起曹化淳往肩上放的时候,老扛湖的“穷神”又伸手点了曹化淳的“哑穴”!
蒙不名前头带路,姑娘杨敏慧殿后,王桐挟着曹化淳在中间。
走没多大工夫,蒙不名抬手往前一指道:“看见了么,那黑压压的一片芦苇后就是‘慈悲庵,!”
杨敏慧也看见了,前面黑压压的一大片,恐怕有好几亩!
蒙不名突然停了步,而且抬手拦住了王桐跟杨敏慧。
杨敏慧忙道:“蒙老,怎么了?”
蒙不名一双锐利目光望着前面道:“前头有人,像是谁在这儿上了桩卡,隔不几步便是-个。”
杨敏慧脸色一变道:“会不会是有人先知道了‘九龙冠’藏在这儿,找到这儿来了?”
蒙不名道:“难说,不管他了,‘九龙冠’咱们是势在必得,走近些等他出声现身后再说。”
迈步往前行去。
杨敏慧看得清楚,蒙不名的步履之间虽然还跟刚才一样,可是全身已暗暗运上了功力,她当即也双臂凝功紧随在王桐之后。
蒙不名的耳目的确是够敏锐的,又往前走了差不多十来丈,杨敏慧跟进一步道:“蒙老,‘穷家帮’的帮主也来了,他们是……”
蒙不名摇摇头道:“见着他们那要饭的头儿问问就知道了。”
话声方落,前面暮色中出现几条人影。
蒙不名往前一凝目道:“姑娘快看那是谁?”
杨敏慧往前一看,神情一喜,忍不住脱口叫道:“李大哥。”
那几条人影腾身掠了过来,为首两个人,左边一个正是俊逸洒脱的李德威,右边一个是个五十多岁,长发披肩,长髯垂胸,身躯魁伟高大的灰衣老人。
他二人身后是四名长得很清秀的年轻人。
掠近,李德威说道:“蒙老,小妹,这位是‘穷家帮’孟帮主。”
那长髯老人一抱拳道:“孟元见过蒙老跟杨姑娘,迎接来迟还望谅宥。”
长髯老人以“穷家帮”帮主之尊行这一礼非同小可。
蒙不名忙答一礼道:“好说,倒是我们来得鲁莽,还望帮主海涵。”
杨敏慧浅浅一礼遭:“从‘长安’至今,贵帮不但尽出精英,而且牺牲良多,杨家存殁俱感,杨敏慧在此……”
“穷家帮”帮主盂元肃容说道:“杨姑娘不该说这话,为朝廷,‘穷家帮’就是牺牲至最后一人也是应该的,而且也引以为荣。”
杨敏慧道:“贵帮人人忠义,令人好生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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