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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午夜,冷飕飕的寒风,像滑溜的蛇也似的,钻进了篷帐……

铁娃满怀心事的睁开了一只眼,看见桑少乾正面向帐角,盘膝静坐,他知道对方是在练一种功夫,短时之内是不会醒转过来的!

悄悄的溜出帐外,铁娃来到了羊棚内!

他找到了盛装羊奶的木桶,匆匆的挤了大半桶奶,然后提着桶,很快的离开现场,步向原野。

记得,今天会见那个姑娘的时候,对方曾经向自己讨一桶鲜奶,她而且还说出了她住的地方,是在那片有水草的地方……

铁娃当时兴奋极了!

他本来想把这些话告诉桑大哥,可是当他聆听了桑少乾的一番话后,却再也没勇气告诉他知道。

而且,他内心存了个愿望,如果这个美丽的姑娘,真的就是桑少乾所说的的那个姓孙的,那么自己就应该设法为他们之间化解开这番仇恨!……在他感觉里,这种想法似乎并不天真,而且多半可行!

当空是一轮皎洁的明月。

当月夜之下,草原显得那么柔……那么美……小风吹着翠草的顶,起了一层层的绿色……

铁娃一口气跑了大概三四里,来到了草原边的一片水草地方。

极目所望,哪里有任何帐幕的影子。

他感到一阵失望,放下了木桶,懒洋洋的坐下来,心里却不禁在想:“莫非她是在骗我?”

一阵风吹过来,使他机伶伶的打了个冷战。

却有一双冰冷的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铁娃吓了一大跳,猛的转过身子来,顿时由失望而转为惊喜!

他心目中的那个姑娘,不知何时,像个幽灵也似的站立在他背后。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裳,长长的秀发,雪也似的白颈项,再加上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铁娃一眼就认出了正是日间所曾见的那个姑娘,禁不住心花怒放,脱口道:“你——”

长发少女看着他,冷冷的道:“你还算守信用,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铁娃不知怎么脸又红了。

他低下头,提起了木桶,说道:“这是大半桶羊奶!”

少女一笑道:“你跑了很多路,是不是?”

铁娃呐呐道:“不远。”

“坐下来歇会子吧!”

“好——”铁娃就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长发少女打开盖子看了一下里面,闻了闻道:“好香!我很久没有喝鲜奶了!”

铁娃不知怎么,最怕和对方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接触,此刻闻言不由得偷偷看了她一眼,心里如同小鹿般的顶撞着。

他呐呐道:“只要你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送来。”

少女笑了一下,道:“你真好——”她伸手掠了一下散在前额的秀发道:“你住在这附近?”

铁娃点点头道:“不算远——”又摇摇头道:“不……很远!”

少女道:“在哪里?”

铁娃回身,不自然的连指了两个地方,少女忍不住噗哧一笑,道:“你这个孩子。”

铁娃平日最忌人家说他“孩子”这两个字,可是此刻出自对方少女口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他呐呐的道:“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已经十六岁了!”

少女笑了一声,道:“十六岁还不是个孩子是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铁娃道:“我姓铁。”

想起了桑少乾的话,他就忍不住,反问她道:“我可以问问你姓什么吗?”

少女道:“当然可以,我姓孙!”

铁娃顿时大吃了一惊。姓孙的少女霎了一下眼睛道:“你怎么了?”

铁娃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我是奇怪……”

“奇怪?”姓孙的少女道:“奇怪什么?”

铁娃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的确,这么美的女孩子,他可以说是生平仅见。

“说呀!”少女笑起来更美,两排玉齿,像玉米也似的编排的那么整齐!

铁娃镇定着道:“你一个人怎么会来到这里?你为了什么?”

一提到这里,少女脸上立时像罩了一层层秋霜的冷峻,她斜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铁娃,冷冷一笑,向前走了几步。

铁娃紧张的道:“你生气了,我……”

少女叹了一声,说道:“没你的事,我只是心烦!”

回过身来,瞧看他道:“我白天跟你打听的那个人,你见过没有?”

铁娃摇摇头,心里觉得难过透了。

长发少女咬了一下牙,说道:“我就是在找这个人。”

铁娃呐呐的道:“哦……找他干什么?”

“我——”她凌厉的目光,接触到铁娃一派天真,却又变得和顺了许多。

叹了一口气,道:“你一个孩子,问这些干什么?”

铁娃心里又像着了一闷棍,咬了一下牙,心里不免有点发怒的在想:“哼!孩子?早晚我要你知道,我是不是一个孩子。”

长发少女看出来他的表情,由不住笑了一下,她伸出一只修长的嫩手,在铁娃肩上拍了几下道:“你的身体这么壮,倒像个大人了,我是说你的年岁!”

铁娃心里还是不大开心,他还在盘算着她与桑少乾之间的事!

长发少女走过去,提起了盛奶的桶,道:“好吧!我走了!”

铁娃站起来道:“孙姑娘。”

姓“孙”的少女回眸道:“你应该叫我大姐;——我比你大好几岁呢!”

铁娃点点头道:“好吧!就叫你大姐吧!”

长发少女回过头来,奇怪的问道:“你有什么事?”

铁娃道:“你这么的美……女人……是不应该杀人的!”

少女顿时一惊,娇躯一幌,已到了铁娃身边,后者吓了一跳,少女惊讶的看着他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人?”

铁娃道:“因为我看出来,你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你是要杀那个汉人是不是?”

长发少女冷冷一笑道:“你说得不错,如果我找到了他,我就杀他!”

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道:“你回去吧!明天再见!”

铁娃本来想说个清楚,可是又怕泄露了桑少乾的秘密,心里盘算了一下,他向少女点点头,转身回去。

长发少女看着他背影消头之后,叹了口气,这才提起了羊奶桶,一路驰向泉涧之间。

她施展轻功,轻纵于山石之间,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已来到了一处石穴前。

石洞里现出了一点微微的灯光,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道:“谁?”

长发少女一迳步入石洞里,面向着洞口的一个草堆上,趺坐着面容憔悴、消瘦的一个披发少年。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飞暴滩,苦练“海涛功”,计杀桑少乾那只金鹰的“摘星客”娄匡。

不过是一年不见,娄匡看上去,较诸昔日更显得憔悴,更深沉得多。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盆,盆子里,盛着一盆满满的沙,两只手不停的向着砂盆内,抓搓着那些砂粒,那种力量的惊人,仅仅由砂粒本身上,你是看不出来的,可是却可以由娄匡的面部表情里看出来,他的双颊上,已现出微微的汗粒!

长发少女见着他,把手里的奶桶放下来,含笑道:“娄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娄匡道:“回来有些时候了!”

他站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她道:“你由那牧羊的孩子嘴里可打听出了什么消息没有?”

长发少女——现在应该称呼她是孙景枝了,她摇摇头道:“他说不知道!”

“摘星客”娄匡说道:“我倒打听出一些消息!”

孙景枝倒出了两碗羊奶,送了一碗过去,娄匡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才就口而饮!

喝光了一碗,他吁了一口气,道:“我在凉州打听了消息,桑少乾的确来了,而且,岭南的查飞羽和两淮的海翠薇都来了!”

“美剑兰”孙景枝惊道:“真的?”

娄匡冷冷的道:“错不了,听说桑少乾在他们两个手上吃了大亏,仅得残命!”

孙景枝默默没有出声。

“摘星客”娄匡冷冷的道:“我因此判断桑少乾必是藏身在这南旗岭附近,绝对跑不远!”

孙景枝道:“可是这附近并没有人家呀!”

娄匡冷笑道:“我们能够藏身的地方,他照样也能够,我预备从明天起,开始把这附近仔细搜查一下!”

孙景枝点点头,却道:“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复元!”

娄匡道:“我的伤不要紧,我和他之间这笔血仇,总该清一清了——”

孙景枝偏头问:“查飞羽这个人怎么样?”

娄匡道:“声名不好,可是功武很高!”

孙景枝道:“海翠薇呢?”

娄匡道:“人还不错!听说她是为夫报仇,当年他丈夫是死在桑少乾手里的!”

“是为了什么?”

娄匡道:“无非是意气之争!”

孙景枝忍不住又问:“你呢?”

“摘星客”娄匡怔了一下,凄惨的笑道:“也是一样!”

他冷冷的道:“当年我输给了他,为的是一山难容二虎,如今要报复的,却是澈雪前耻,我们之间,必须要死一个,而后方休!”

孙景枝点点头,凄惨的笑了一下。

她是在想,桑少乾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争强好胜心切,如果他和父亲之间没有这一段仇恨的牵联,自己又何必千方百计,追踪不舍的与他为难!

其实,他和父亲之间的仇恨,也很牵强附会,由父亲垂死之前的谈话口吻之间,倒像是父亲自己不对,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

想到这里,内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感受滋味。

一时之间,好像对于“金鹰武士”桑少乾这个人,变得陌生了许多,相对的仇恨之意,也就淡了一些。

娄匡看在眼中,道:“你怎么了?”

孙景枝摇摇头,叹息了一声站起来,娄匡走向她身后,用着一种异样的目光注视着她,他的手伸出来,想去摸抚她的肩部,可是不知怎么又缓缓的收了回来!

二人相处一年,彼此以礼相待,情同兄妹,丝毫未曾涉及儿女私情!

可是此一刻,娄匡竟然会产生出一种错综的情愫。

孙景枝回头看见了他这种表情,呆了一下。

娄匡说道:“景枝——”

他忽然张开双腕紧紧抱住了她,像一头性发的猛兽般的,向着孙景枝双颊、颈项……猛烈的吻着!

孙景枝一时大惊失色,她发出了一声尖叫,用力推开了他,并出其不意的在他脸上打了一掌,飞快的向外奔出!

“摘星客”娄匡迟疑了一下,抚着被打的半边脸,缓缓的坐了下来!

他像恶梦初醒般的摇了一下头,找到了一截干柴,丢进了火堆里——火光衬着他发红的脸,埋在双手里。

忽然,一个人的影子,出现在洞口。

“摘星客”娄匡本能的抬起了头,当他发现出洞口前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牧装赤足少年,不禁暗吃一惊,那个少年却像发了疯似的,猛然向着他扑了过来!

娄匡糊里糊涂的被这个少年在身上、脸上打了好几拳,对方张开十指的手,更像是十把钢钩也似的紧紧的握住了他的颈部。

娄匡大吃了一惊,右手平胸一掌击出。

他惊慌中,不过只用了三分劲,可是加诸在这个少年身上,却已使他吃受不住!

少年像是一个踢飞的球也似的,蓦地飞身而出,沉重的摔倒在地。

当他爬起身子来时,由不住呛出了一口血!

娄匡冷声道:“什么人?”

牧装少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第二次扑过来,双手交插着,再次的向着娄匡身上插去!

凭着他天生的神力,以及平日捕鹰所训练出来的身手,这双手奇快如电,娄匡忽然认出了来人,就是孙景枝所提到的那个牧童铁娃,不禁大是惊讶!

娄匡大声道:“你要干什么?”

说话时,铁娃的双手,已力插在他两肋之上,娄匡虽然练就内气功力,不曾把铁娃看在眼中,可是这么大力的插击之下,也由不住痛得他皱了一下眉头。

他怒叱一声,反手一掌拍出击中在铁娃脸上。

铁娃怒叫一声,被摔出去,沉重的跌倒于壁角,被击之处,鲜血淋漓!

他想爬起来,可是“摘星客”娄匡却如同一阵风也似的来到了他面前,不等铁娃爬起来,一只有力的脚,已经踏在了他前胸之上!

他足下略一用力,铁娃面色赤红,几乎为之窒息。但是他丝毫没有求饶的意念,两只手用力的扳着娄匡的脚,想把他扳倒,可是,任他施出了全身力道,却休想能够扳开踏在他胸上的那只脚一丝一毫!

娄匡冷冷的笑道:“小杂种,你是找死。”

他的脚下渐渐加力,眼看着铁娃双目怒出,正是生死方寸之间!

蓦地——

洞外传入一声冷笑道:“姓娄的,冤有头,债有主,何必欺侮一个小孩子?”

这声音对于娄匡来说,实在是太熟了。

当下,他自然是顾不得再杀害足下的铁娃,借着足下一点之力,他身子已飘出丈许以外,落身在石壁一角。

铁娃得隙,乃挣扎着由地上爬起来。

他赤红的双目,瞪视着娄匡,几乎要喷出火来,厉啸一声还要再扑上去,却有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他。

铁娃一偏头,顿时怔了一下。

他看见桑少乾站立在面前,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目光却注视着娄匡。

铁娃就像遇见了亲人般的叫了声:“桑大哥!”

他虽不至于像小孩子般的大哭起来,可是那种样子,看上去也着实令人心痛,看着桑少乾,眼泪禁不住簌簌落下来,却把染满鲜血的脸,埋在双手掌里,一个劲儿的抽搐起来!

桑少乾的眸子,不能移开正面的娄匡分毫——

他拍着铁娃的肩,道:“铁娃,像个大人,别哭,先回去!”

铁娃还不及说活,桑少乾已用力的把他推了出去!

“摘星客”娄匡始终一言不发的注视着正面大敌,直到这时,他才冷森森的一笑道:“桑少乾,我来得正好,俺们这笔账,该算算了!”

桑少乾目光在他身上转着,哼了一声,道:“看来足下的伤并未复元,竟能出此狂言!”

娄匡一笑道:“彼此一样,你也不见得比我好受!”

说时,他双掌交插于胸前,用力的互捏着,发出了一阵格格骨响之声。

桑少乾禁不住暗吃一惊!

像他们这种身藏绝世内功的人,彼此一见面,甚至于不需要多说话,对方的斤两摸得一清二楚!

眼前,娄匡由于情急心切,是以在双掌交错之间,展示他内敛的惊人功力!

心明如镜的桑少乾,立刻“一叶知秋”的洞悉了一切,他知道,此刻面临的这个敌人,堪称为自己的一个劲敌!

他甚至于可由发自双掌的那阵骨节响声里,可以确定出,对方所练的“海涛功”,已有八成以上的纯功,这种惊人的成就是可怕的!

目前除了动手一拼以外,似乎一切都属多余!

桑少乾冷冷一笑道:“我来此以前,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你我在那里动手一分生死可好?”

娄匡冷冷笑道:“悉听尊便——”

说时,一步步向外步出。

桑少乾亦转身步出。

两个人并肩而行,在步出洞口的一刹那,“摘星客”娄匡左手指尖向下一压,紧接着向外一挑一分,活似一只出巢的乳燕般的,猝然向桑少乾右肋间插去!

在“摘星客”娄匡来说,这种偷袭的动作,确非为他所应为,只是面临大敌,他已顾不了许多,这一手“点金波”,由于双方距离过近,施展出来,尤其可惧!

桑少乾前此惨遭金鹰之痛,已经料想到娄匡此人之惯于行险,常有出其不意的作为,是以在一开始,心理上已有了些准备!

是以,此刻娄匡方刚一出手,桑少乾已得了先机。

他冷笑道:“好——”

左肩一沉,右手猝出——

五指箕张的手掌,在和娄匡的右手一交接之间,双方手掌已拧在一块!

但闻得骨节“克!克!”一阵密响,两个纠缠着的身子,像荒野里一双怒拚的野兽般的,一个劲儿的向着山坡上飞滚直下。

所幸这座崖坡并不十分高!

两个人飞坠的身子,滚翻飞腾着,看来确系惊心动魄的一刹那。

在一阵飞石坠响中,两个人四只脚,直直地落在了地面,发出了一声大响。

如果你是现场目击者,你会惊异你的双眼。

如果你是耳闻者,你会惊异你的双耳!

可是那确是千真万确的!

四只脚,就像是四只钢铁所铸成的钢杵一般的,深深的陷入地面,齐至腿根!

两个人的手兀自紧紧的互拧着,兀自在较力,在他们一次的运力抖动时,身躯也就自然陷下了许多。

忽然,他们双方,同时的怒哼了一声。

双掌力推之下,石飞土溅,两个人的身子,互相的,高高的拢了起来。

这一次,手松开了。

“金鹰武士”桑少乾倒地的身子,像是旋风般的一飘身而起——

可是娄匡却像很吃力似的缓缓爬起来!

桑少乾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恨意。

他凝视着娄匡道:“娄匡,你还不施展你的海涛功,只怕就来不及了!”

“摘星客”娄匡阴森森的发出了一阵笑声,身子连连的战抖着。

乍看起来,他像是力衰精疲的表情。

事实上却非如此,桑少乾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感觉出他是在运行一种功力!

他虽不能十分明确的判断出,这种功力就是海涛功,可是,猜想是一种极厉害的异功,应该不会错!

同时他也注意到,在娄匡每一次的抖动之后,他的身子似乎就大了一些!

娄匡一步步的走过来,身子兀自不停的战抖着,身躯就益加的明显增大着!

与此同时,“金鹰武士”桑少乾的一双手,也缓缓的举了起来。

他的手,渐渐的变为透明的红色。

虽然是星月密布的寒夜,娄匡也能分辨得出,他猛然想到了这种功力的特征,禁不住心中暗吃了一惊!

可是却也不容许他再少缓须臾。

随着他腾起身子,两臂齐张,活像个大鸟也似的已掠空而起,向着桑少乾身上猛然扑到。

这种海涛功一经施展,果然威力十足,两臂在娄匡所挟持的风力,有如拍到礁岸的海涛一般模样,地面上草压石滚,其势有如大风来临!

桑少乾知道对方已然施展出他苦练已久的海涛功了。

这种功力,厉害的地方是,一经施展,在方圆若干的力道范围之内,完全受制于施功之人,你想随意的移动丝毫,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此,在你不能如意的一动的刹息之间,对方巨大的罡气内力,透体而入,而构成你全身五脏的伤害,如果被击非内功极流高手,通常在一击之后,很难再能保全活命的!

“摘星客”娄匡这种海涛功一经施展,其势如同奔雷骇电,果然惊人至极。

他两腕平张,活像只大鹏也似的,夹着巨大几乎令人无法抗拒风力,泰山压顶般的,向着桑少乾袭到!

桑少乾的双手,却也在这时,“拍!”一声会合为一,随着娄匡扑到的势子,猝然猛磕而出。

双手的势子,几乎是同样的猛烈!

但听得碰然一声大响,迎合的身子,猝然的又分了开来。在此合分的一刹那间,但见红光一现。

桑少乾交替着的一双手掌,在空中爆出两片红色的掌形彩烟,迎合着娄匡的身子,透体而过。

“摘星客”娄匡在空中的身子,像是着了闪电般的打了个哆嗦,随即坠落而下。

他的脸一刹那间,变得雪也似的白,像是僵硬的肢体,向前走了几步,慢慢的萎缩下来!

空中仍然漂浮着一双红色的掌形彩烟,慢慢的随着夜风而化为子虚。

桑少乾疲乏的身子,慢慢的由地上站起来,他带着战胜的微笑,注视着他的仇人!

“摘星客”娄匡慢慢倒了下来……

他满以为自己练就“海涛功”已能天下无敌,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桑少乾更较他处心积虑,而棋高一着,竟然练成了武林中,从来未曾为人攀登过的“紫阳神功”,这一仗自己败了!

“败了!”的意思,是那么可怕,不仅仅代表了“失败”却代表“死亡”……

“摘星客”娄匡这一刹那间,感觉到了无比的悲哀,对于面前的大敌,他也不再畏惧了……他钦佩他的崇高与孤独……

一个人能够在这么多大敌的围困之下,挺立而不动摇,孤立而不畏俱的,这个人,无异是一个强者!

“金鹰武士”桑少乾慢慢走到了他面前。

娄匡面上现出了一种凄苦的笑容,他呐呐的道:“桑少乾……你的功夫天下无敌……只是你却要小心防范着……防范……”

他来不及说出那个要桑少乾防范的人就死了。

桑少乾落漠的站立在娄匡的尸身旁边,内心原先的一点战胜喜悦,早已经没有了。

他觉得这个人的死,在武林中来说,是一种损失……只是为了争一时之胜强,就这么的牺牲了,从而使他体会出所谓“仇恨”的可怕……

空中明灭着闪电。

大风呼啸着。

很可能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桑少乾对于这个死在自己手下的大敌,却存下了某种的依恋。

他生平杀人至多,很少有像今天的这种感触,内心保有的,并没有胜利的欢欣,只有无限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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