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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恨月长圆

北风似水,明月如霜。

饮下了最后的一杯酒,冼星寒推案而起,信手拿起了手上的洞箫,缓缓的来到了庭院。

看着当空的那轮皓月,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难以压制的一种冲动……就口向洞箫,徐徐的又吹了下来!

是一种可怕的“月圆狂症”,每逢月圆的时候,一次一次的侵袭着他,使得他一错再错,终至于泥淖于痛苦的深渊里无力自拔!

秋风瑟瑟,桐叶飘零!

抬起头,流目于“恒河沙数”的星群里……那么英俊秀逸的一张脸,薄薄而有轮廓的嘴,两排洁白的贝齿,在月光里,闪炼出点点晶光……

他几乎在逃避那轮明月了,那是多么的难过,一种无可名状的痛苦箝制着他,终于,像是磁石引针般的,再次的转过头来,瞳子里闪动着灼灼的狂焰,和皓月的皎洁,交辉出一片魔光……

血脉怒张着,他变得有点歇斯底里,如痴如醉!

“再作一次吧……”他宽恕自己说:“这是最后的一次了!”

返回到卧室里,他披上了一领黑色的披风,由墙上摘下了那口形式古雅修长的剑,身形乍起,如同翩翩的燕子,已然掠穿而出……

扒动着四蹄的一匹“乌云追风千里马”,带着他,箭矢般的投向夜空里。

马嘶声,刺破了静寂的夜,疾风把他身上的那一领黑色的披风吹袭得与肩水平,月色如银,映着他英姿飒爽的飞扬神采;映着他锁扣在衣领上的那枚拳大的银色骷髅!像是溜扫过银河天系的一颗流星,刹时间,无影无踪!

点点流萤,明灭起伏在夜空里!

方玉娥手持团扇,带着笑喘的娇躯,追扑着,她挥舞着团扇,把打下的流萤拾起来,然后放在透明的水晶花瓶里,摇晃着,亮晶的,真好玩!

她是西城有名的美人儿,也是有名的女才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是方员外老两口子掌上明珠!

尽管有多少人提过亲,方老两口儿,却是一直舍不得把这么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大姑娘配绐人家!几乎是捧着养她,无论什么时侯,看着她就心里舒服。

丫环“小雯”端上了一碟梨、一碟冻柿子,放在大理石的八仙桌上。

方夫人笑着招呼道:“看看你疯得这个样,这么大的姑娘了,来吧,吃点梨吧!”

玉娥笑喘着走过来,把手里的水晶瓶递给小雯娇声道:“等会放在我房里,吹了灯才好看呢!”

方员外指指天上,道:“你看月亮多好看,又圆又亮!”

像是大大的一面水盆,高高悬挂在万里无云的穹空里,方玉娥支着头,仰视着!脸上带着天真的稚气……

方夫人忍不住把她拉到怀里,摸着她身上,“啊”了一声道:“冰凉冰凉的!小心冻着啦!快去披上一件衣裳去吧!”

小雯一跳道:“我去给小姐拿去!”

方玉娥一笑道:“得了!你也别拿啦,我也该睡了!”

方夫人点点头道:“早点睡吧!”

方员外眼睛笑成了一道缝,目送着女儿的背影,同着小雯消失在画楼一角。

他问夫人说:“玉娥今年多大了?”

方夫人说:“有十九了吧!”

方员外点点头道:“还早!”

看了夫人一眼,他又道:“刘家的婚事还是回了吧,过两年再说……”

打开了帘子,小雯比了个手式,弯着腰俏皮的道:“我的小姐,你请吧!”

方玉娥笑嗔道:“你个死丫头片子!”

两个人笑嘻嘻的走进了闺房,方玉娥端详着花瓶里的萤火虫,看得津津有味。

小雯走过去铺好被窝回过头道:“快睡吧!”

方玉娥伸了一下懒腰,却叫着小雯道:“刚才捉萤火虫,出了一身汗,我想洗个澡!叫他们给我打水去!”

小雯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一声,一面回头招呼着婆子提热水,却把一个红漆的大木盆,咕咕噜噜的滚进到房间里,她在这边准备了梳妆的铜镜,方小姐罗衫半解,走过去,关好窗户!

看着当空那一轮皓月,她叹息着道:“今天的月亮真美,我真舍不得睡呢!”

小雯在盆子里洒上了桂花露,闻闻说:“嗯!好香呀!”抬起头,她看着小姐说:“快关上窗户吧,等会粉骷髅来了,可不是好玩的!”

玉娥吓得脸色一变,赶忙关上了窗户,回过头,她嗔道:“你再胡说,我可撕你的嘴!”

小雯央求道:“好小姐,我不过说着玩的,你可别认真呀!”

方小姐脱下了罗衫,赤着羊脂般的身子,三步两步的跑到了澡盆里,娇笑道:“好冷呀!”

小雯信手向她身上浇着热水,一面笑着说:“我刚才说的可是真的!现在外面谁不在说那个‘粉骷髅’呀,真是怕死人呀!”

方小姐好奇的看着小雯,睁着一对大眼睛,带着三分的羞涩道:“这个‘粉骷髅’,我已听妈说过,听说是个采花贼是不是?”

小雯道:“怎么不是?听说这个人本事大着呢!来无影去无踪,而且呀……”说到这里,脸一红,低下头浅浅的一笑,可就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方玉娥追问道:“而且怎么样?”

小雯脸上又是一红,呐呐的道:“是人家这么传的,说这个粉骷髅,人呀,漂亮极啦!”

方玉娥鼻子哼了一声,笑扭着她道:“你也不害臊,早晚就该让你也碰着他,看看你还说他漂亮不?”

小雯吐了一下舌头,笑着说道:“我呀碰不着他的,你放心吧!他要找的人,可都是名门闺秀的大美人儿,就像小姐——”

方玉娥瞪着她笑道:“你再说——死丫头!”

站起身来,铜镜里倒映着她赤着身子,细腰,丰臀,那么粉酥酥的,真可谓“我见犹怜”!

小雯给她披上一条方巾,仔细的为她拭着。

铜镜里忽映出了一个修长的影子——那是一个魁梧的男人影子,像是幽灵也似的飘然而近。

方小姐先是一怔,小雯也乍然吃了一惊。

二人同时回过头来,只吓得花容惨变,原来面前站立着一个身材伟岸的英俊男子,这人披着一领黑色的披风,肩领连接之处,扣着一个银色的拳大骷髅,正与传说中的那个粉骷髅酷似。

方玉娥连羞带吓,半声也没有叫出来,就昏倒在地,那个丫环小雯却打了个哆嗦,撒腿就跑,可是才跑出两三步,却为那个黑衣人出手一指,发出一股尖锐的疾风。

这人内功深湛之极,举手之间,已然施展出隔空点穴手法,点中小雯背后“灵台穴”上。

小雯身子一跄,顿时木头人也似的站着不动。

来人缓缓的走到了玉娥身边,他目光里现出无限怜惜的柔情。

轻轻地把方玉娥赤裸的身子抱了起来,步向垂挂着红罗软帐的香榻上!

在那里,他千般的怜爱,肆意的轻薄!

方玉娥在痛楚中悠悠醒过来,她发出娇嫩的呻吟之声,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似乎已经是事后了。

那个人,正悉索的在拿着衣服,他那英俊的脸,结实的肌肉,魁梧的身材……这一切都是模糊的,交炽出一片罪恶的魔光。

她张开唇,想大声喊叫,可是却提不出一丝的力道来,惊恐、羞辱、愤怒……使得她几乎再次的昏过去,透过晶莹的泪水,她看见那个人,已经系好了他来时披戴的那领黑色披风。

内心的激动,使得她玉体轻颤,连带着那架大铜床,发出了吱吱喳喳的轻响声。

黑衣人慢慢的回过身来,显然的,他目光里已然失去了先前的色情魔焰……

他脸色苍白,由于忏悔和一种不饶恕自己的罪恶感,使得他额头上沁出了一片汗渍!

方玉娥几乎不敢看他这张脸,可是这个人却在向自己说话了。

那是一种冷瑟,充满了罪恶的磁性声音。

他说:“请原谅我——我是不得已……”

方玉娥几乎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奇怪的是方才的万丈怒焰,千般羞窘,居然在对方的一言之后,荡然无存,所剩下的,只是无数的惑然与迷惘,在懵然麻木的意识里,她只是想多看看这个人,多了解一下这个人……

黑衣人只说了短短的一句话,却站起了身子来,方玉娥看着他慢慢的抬高了手。

她不知道他在干甚么,只能知道此刻自己全身软洋洋的,百骸尽酸,她几乎不敢正视对方这人。

“他是恶魔!恶魔……”心里骂着,同时闭上了眸子。

宝剑出鞘,除了那一缕刺目的霞光以外,还带出清脆悦耳的一片龙吟之声。

方玉娥陡地睁开了眸子,脸色猝然大变,她发出惊人心魄的一声刺耳尖叫:“不——”

叫声之后,那口三尺有余,闪烁着寒电般的长剑,已然刺进到她赤裸的前胸,像是爆开的花朵一般,鲜红的血喷溅了出来。

随着黑衣人虚空的掌式,镂花的窗框,猝然间被大力所震开,为之粉碎。

那个人,像是一只展翅的巨鹰般的,双臂猝扬着,凌空而出,在明月光宇,繁星缀空的秋夜,一迳的消失了。

由府台大人的签押房里走出来,这位有名的捕盗能手——“铁掌”罗飞,像斗败了的公鸡也似的,他皱着眉,苦着脸,谁也不答理的样子,一迳的步出了衙门口。

东面大街有个饭庄子——“客来居”!

“铁掌”罗飞苦着脸走进去,小伙计挺巴结的给他打着帘子,他一只手撩着长衫的下摆,腾腾腾,很快的步上了楼梯!在那里,一个靠窗户的座位上,早已经有两个人候着他了。

两个人,可都不像是在衙口当差的人,一个是六十开外的瘦老头子,黄眉毛,小睐缝眼,还有一个四十左右,生得是虎背熊腰,浓眉大眼。

“铁掌”罗飞见面抱拳,强作出一副笑脸,道:“侯师傅,庄少侠,你们早来啦?”

二人起身相迎,相继落座。

堂倌走上来,哈着腰,大声道:“罗大人,您来了呀!”

罗飞皮笑肉不笑的点头道:“点了菜没有?”

伙计谄媚的笑说:“还没呢!候着您老咧!”

罗飞哼了一声,道:“弄三个盘子,来个火锅,切盘血肠来,再烫一壶花雕!”

伙计高唱着喏,退了下去。

罗飞这才转过头来,看看那个干瘦的小老头,苦笑着道:“他妈的,这个粉骷髅,成了老爷的心病了!”

姓侯的老头,呷了口茶,慢吞吞的说:“作官的都是这个样,上面压得紧,他怎么不头疼?”

姓庄的莽汉子,大声的出了口气,道:“什么粉骷髅,黑骷髅的,碰在了我的手里,我叫他哼哼……”一面说,气得吱吱的直咬着牙。

罗飞冷冷一笑,道:“兄弟!我们是多年交情了,有一句说一句,你可不能小瞧了这个粉骷髅——”他慎重其事的接下去道:“……这个人可不是普通的一个采花贼,手底下有真功夫,我不能轻看了你二位,就拿我罗飞来说吧,大小案子在我手里也破了百八十件,什么样的人我没看过?”

干咳了一声,他的眉毛可就又皱上了。

惨笑了一下,摇摇头道:“……可是像这个粉骷髅,我自信真不是他的对手!”

侯老头一只手捻着下巴上的几根黄胡子,慢吞吞的道:“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帮你这个忙来的,场子里忙,我也丢下不管了……”

罗飞插口笑道:“这倒要谢谢侯老师,你是真赏兄弟我这个脸!”

侯老头点点头道:“谢不谢倒没什么,你只把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个扎手,说说清楚看!”

罗飞冷笑了一声,等着伙计上菜,斟酒,退下去以后,他举杯相邀道:“二位大老远来,为的是赏我罗飞这个脸!我这里借杯水酒,谢谢你们二位,请!”

三只手,三杯酒,同个样,一仰而干。

吃了一口菜,罗飞这才说:“据说年岁不大,不到三十岁,人还长得英俊,身手那份俐落,可就不用提了!”

姓庄的吃了一大口菜,道:“不过是轻功好,不一定真有什么能耐!”

“铁掌”罗飞摆了一下手道:“不啊!河间府的李捕头见过这个人,说是和这个人隔着有两丈远,对方只一伸巴掌,他可就躺下了。”

侯、庄二人对看一眼,眼神儿里,可就带出“不可轻视”的颜色来了。

罗飞冷冷一笑,又接下去道:“就拿昨天晚上方家那宗子事情说,那个小丫环叫小雯的直到今天中午,才活过血来,也能说话了……”

侯老头道:“她说些什么?”

“更绝!”罗飞放下筷子,说:“她说她看见那个人了,当时吓得想跑,可是才跑了几步,那个人伸了一下手指头,隔着老远,她就不能动了。”

侯老头点点头,沉声道:“这叫‘隔空点穴’!好厉害的东西!”

姓庄的扰了一下头道:“有这么厉害的一身功夫,怎么会是个采花贼?”

罗飞道:“这个人每作案子,必定是月中;也就是月圆的时侯!这他妈的真是怪事!现在只要一到月圆的时候,我就他妈的心惊肉跳!”

侯老头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老实说这实在是一个很扎手家伙,不过罗兄弟,这件事你既然找上了我们,就不能不为你尽些力量!”

“铁掌”罗飞苦笑道:“不瞒侯老师说,我实在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全仰仗二位了!”

侯老头转问道:“庄勇!你有什么主意?”

姓庄的一双浓眉,深深的拧在一块,摇摇头没说话,罗飞向着二人一笑,道:“来,先吃饭,吃饱了饭,俺们再商量!”

伙计端上了热腾腾的火锅,三个人呼呼噜噜的大吃着,这时候门帘子揭处,一个穿着大红的姑娘,探了一下头,遂笑着向这旁走着。

她走近罗飞面前,娇声唤道:“爹!”

罗飞怔了一下道:“咦!你怎么来啦,来,来,来!见见你侯世英侯老伯,庄勇庄叔叔!”

那个姑娘向着二人福了一下,轻轻的叫道:“侯伯伯,庄叔叔!”

侯、庄二人起身为礼,相继落座!

罗飞道:“有什么事没有?”

大姑娘一笑道:“娘还等您吃饭呢!谁知道已经吃上了,也没别的事,我就走啦!”

罗飞道:“慢着!”

他皱着眉上下打量着女儿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没事少出门,十八九的大姑娘了……外面闹得这么凶,你还不小心点!”

大姑娘把身子一扭,背后那条大辫子,甩得老高老高的,她哼了一声,剔着一双柳叶眉,道:“我才不怕呢,什么粉骷髅不粉骷髅的,要是让我撞着他,我就——”

罗飞一瞪眼,低叱道:“胡说,你一个姑娘家乱说些什么?还不快回去!”

大姑娘悻悻的转过身子来,挺不高兴的低着头下楼去了。

“铁掌”罗飞摇摇头,道:“都是我把她给宠坏了!”

庄勇点点头道:“好标致的一个大姑娘,我要有这么一个女儿也好啦!”

那位原本在别处,开设武场子老师傅,人称“金剪手”的侯世英,却似乎有了什么感触似的。

五根手指头,轮流的在桌子上敲着,他冷冷的道:“姑娘十几了?”

罗飞道:“有十九了吧!”

侯世英道:“练过功夫没有?”

罗飞点点头道:“由九岁开始,我就教她扎马子,轻功比我还强呢!”

“刀面上的功夫呢?”

“也练过些年!”说到这里,罗飞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道:“也是我教她,人家说名师出高足,她跟我这个爹,也不过是学上防身的功夫,还能高到哪去!”

一旁的庄勇摇摇头道:“不!刚才我看她上下楼两肩永平,她身上很有些子能耐!”

一听夸自己女儿,“铁掌”罗飞黑脸上绽开了两条深深的笑容。

嘿嘿的一笑,他说:“你们太夸奖她了!一个姑娘家,还能怎么了不起的!”

侯世英冷笑道:“罗捕头,我倒有个拿贼的主意了,只要你答应,这个粉骷髅我们有七成把握能够拿住了他!”

罗飞一怔,喜道:“真的?”

侯世英点头道:“真的!”

说罢,他把头近了一些,罗、庄二人都把头就近了,侯世英手沾着桌中酒,在桌子上一面划着,一面低声的说些什么!

罗飞的脸色刹间大变,双手连摇道:“这如何使得?不行?不行!”

侯世英冷冷一笑道:“舍此之图,只怕别无良策了!”

罗飞直着眼道:“一个弄不好,岂不害了我女儿的终身。”

“这个我看不行!”

庄勇却用力的一拍桌子道:“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罗兄,我看大姑娘不比一般的软弱女子,她身上有功夫,这件事一定能行!”

“铁掌”罗飞心眼不禁有点活动了,看着侯世英呐呐的道:“万一要是弄巧成拙,那可……?”

侯世英冷笑道:“只要我们配合得好,大姑娘够机灵,这件事应该万无一失!”

庄勇道:“对!罗兄,这可是你露脸的时候到了!”

罗飞重重地放下了酒杯,迷惘的道:“这几个月,这个粉骷髅可是把我弄的一点主意也没有了,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过——”

他一只手摸着下巴,吟哦着说道:“可有什么办法准能要那个粉骷髅来呢?”

侯世英就近他耳朵,小声说了几句,一笑道:“你看这个办法怎么样!”

罗飞点点头道:“计是好计,可委屈我们女儿了!”

怔了一下,他忽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道:“好吧!就这样决定了,这得辛苦二位,到时候务必尽力!”

侯世英哼了一声道:“兄弟,你尽管放心,除了我们两个以外,到时候我负责再给你约上几个镖局里的朋友,那小子不来则已,要来了,也就叫他插翼难飞!”

三个人一碰杯子,齐道了一声:“干!”

事情可就这样的定下来了!

经过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的准备和布置,“铁掌”罗飞相信擒拿巨盗粉骷髅的时候,应该到了。

其实,直到现在为止,他们对于粉骷髅这个人,所知道的,还是那么的少,不过是人云亦云!

甚至于,今夜——月圆之夜,他们都不能确定粉骷髅这个人,是不是一定会出现?

至于他们到底是如何的进行引诱,如何布置,那是他们的一件秘密,局外人不得而知!

不论如何,今夜,在他们来说,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日子,一大早开始每个人都显得精神抖擞,而且在罗飞所居住的小庭院里,积极的加以布置。

“铁掌”罗飞身任“卢州府”的刑事总捕头,自然具有运用官兵的权力。

但在庭院里布置了三十六名快刀弓箭手,另外约了捕快“花刀”常六,“海蝎子”周建邦,他的另外两位得力靠山“金剪手”侯世英、“力开山”庄勇,更为他约了四位镖局子里的朋友。

这四个人是孙鸣、鹿天才,骆明道、江昆,在“含山县”开了个镖局子,四个人都有点真功夫,在皖南地方上,人称“含山四杰”!

有了这么一大帮子朋友助阵,“铁掌”罗飞的心是笃定得很!

看看日薄西山,庭院里笼罩着一片沉沉暮色。

罗飞的女儿——罗晓薇把自己装扮得像朵鲜花般的娇艳,“金剪手”侯世英却巧具匠心的为她在一双袖管内,装设了两枚颇为巧妙的袖箭筒!

另外,在她贴身的前胸,藏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由于罗晓薇本身武本身武功不弱,所以从头一开始她就镇定得很,罗飞和侯、庄等三人,又临时教导了她许多随招应变的方法,直到华灯初上,月上柳梢头的初夜起更时刻,才把她送上了绣楼!

倒是名副其实的“绣楼”,只是一个小小的阁楼,四周种满了竹子。

罗飞虽说不上富有的人家,但是他两代祖先都是业商,留下了这座宅子,直到他这一代上,才改行入了公门,穿上了这身号衣,家里生活并不寒酸,还混得过去!

罗晓薇所居的那间小阁楼,面向着东,当她推开了窗扇时,正好可以迎接冉冉上升的那轮皓月。

庭院里,看不见一点灯光,到处一片静寂!

这时侯,约莫是将近二更天的时侯,山风徐吹,灯梢轻轻的摇晃着。

东面,斗大的一轮明月,已升上了半天空中!

罗晓薇遵从着父亲的嘱咐,有意大开窗扇,尽自拿了一把梳,对着妆前的铜镜,那么梳呀梳的!

最近这几个月来,由于这个采花大盗“粉骷髅”在地方上闹得太不像话了,以至于父奈很受了些闲气,要是再不能把那个“粉骷髅”拿缉归案,只怕想要再保持住这个“捕头”的差事,可就不容易了。

罗晓薇如似说是心甘情愿以身作饵,倒不如说是同情父亲的处境,难得能有机会,让她为父亲尽力,果真能拿住了这个淫贼粉骷髅,对于父亲来说,不啻是大功一件,很可能荣升高调!

望着当空的那一轮明月,这一会,她心里乱糟糟的……不禁又联想到粉骷髅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今夜他真的会来?

渐渐地,她感到有些累了……

她舒散着娇躯,慢慢走到窗前,耳中这时却听到了清晰的一声马嘶之声。

在这么静静的深夜里,这声清冽的马嘶声,很有些震慑人心的意味。

罗晓薇忽然下意识感觉到可能那个人来了!

像是吹来的一阵风似的,她身后的侧面,一扇小窗,蓦地启开,罗晓薇倏地转过身来。

首先入目的是那盏置在案头的灯盏,在她回身看时,灯焰子吐得极长,然后一个修长伟岸的身影子,已然飘流到了她面前!

那真是集快捷、轻灵于一身!

武林中近数十年以来,简直难得一见这么快的身手了。

像是拂面的微风,像是当空的流云!

总之,罗晓薇一双眸子,还没有看清来人是谁,一只玉腕,已被对方攫在了手中。

所谓“行家伸手,剃刀过首”,那是一丝一毫也不会差的,罗晓薇陡然觉出不妙时,右腕“分水穴”,已被对方五指紧紧扣住。

面前站立着一个昂然长躯,面如冠玉的英俊少年。

这人正以一双深邃、闪烁着精光的眸子,逼视着罗晓薇,后者由对方那领黑色的披风,以及肩领处的一枚银色骷髅上,蓦然间认出他的身份,只是奈何穴道已被人家拿住了。

她只觉得遍体麻软不堪,想要开口说一句话,已是难比登天!

这个人眼睛里,散放着一片异样光彩,在他那深邃的目光深处,荡漾着几许的孤独、忧郁,以及洞悉人心的魔光!

像是面对着一具魔鬼的肖像一样的,罗晓薇几乎不能再逼看着他,惊惧、惶恐、愤恨……集在她内心,只是却难以开口说话。

那人木然的吶吶说道:“令尊以女为饵,诱我前来,我现在来了!”

目光中散发出些许的冰寒气质,使得罗晓薇不寒而栗,机伶伶打着冷战。

那个人苦笑了一下,露出了编贝的白齿,罗晓薇心神立时为之荡,冷然的低下头来。

但听得那人继续说道:“我已经尽力的煎熬着自己,不便再蹈覆辙,而你们居然认住了我,知道了我的隐痛……加以利用,姑娘,你这是何苦?”

五指微松,罗晓薇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一刹间,罗晓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动作,陡地用左手,拔出了掩藏在中衣内的匕苜,猛然向着面前的这个人扎去!

黑衣人长眉一扬,半领披风霍地卷起,夜浪中碰然一声脆响,已把罗晓薇掌中一口尖刀,卷收入披风之内。

罗晓薇身形一弓,向外掠出了三步左右,她身子向前猛然一伏,就势别头,左手斜指,“卡!卡!”两声脆响,两枚神箭并排前后而出!

黑衣人鼻中哼了一声,双手以三指一夹,已把一双神箭,分夹於指缝之间!随着他二指着力,就像是一柄铎刃的快剪,剪动着枯枝一般,两枚袖箭在他的二指缝,分成四截,坠落在地!

罗晓薇惊吓之间,忽然想到了父亲与自己约好的暗号,她侧身,急向着桌上花瓶抓去。

可是对方,何能容忍她如此施展?

她的手才伸出一半,空中蓦地传出了一股凌锐的劲风,罗晓薇只觉得身上一麻,顿时就呆立在地不能动了。

黑衣人像是一只巨大的苍鹰般的,起落之间,已袭近到她身边!

他双手一托,已把她抱入怀中。

转身向一隅粉帐之内步去——

罗晓薇眼睁睁的忍受着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罪恶与痛苦,这一刹时,她真情愿自己死去的好!

可是,她全身四肢,早已不听她的使唤了。

随着眼前这个可怕的情魔,恣意的摆弄着她!

身上的罗衫,一件件的被解脱下来,直至脱精光,然后他就像是一只猛狼般的扑了上来!

两行泪水,汩汩由眼角淌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她身上的穴道,已经解了开来,连她自己也想不透的是,她居然听任对方对自己加诸强暴,而未曾出声喊救。

更令她吃惊的是,她那软绵绵的双手,居然在不知不觉间,紧紧地抱住了他——

一种微抄无可言喻的感受,使得她羞窘地闭上了眸子……

时间在点滴之中,慢慢的过去了!

当一切静止的时间,罗晓薇慢慢的张开了她瞳子,她想到了要看看这个人……

那是一张足能令少女紧扣心弦的英俊的脸!

罗晓薇几乎想开口与他说话了。

就在这一刹那间,她看见那个加诸强暴于自己的人,面容剧烈的变动着,他那有力的十指,紧紧插入自己的长发之间,他身子摇晃了一下,终至跪倒在地。

那是一种忏悔、悲痛已极的表情!

他埋首在自己的双掌之间,上身弯折下来,伟昂的健躯,发出一连串的战抖!

整个的身子战抖,连带着使得这张床也在颤抖着。

罗晓薇忽然由梦境中清醒过来,她信手扯过被子掩遮着自已的身子。

动作警觉了他,他猛然抬起了脸。

两道锐利的目光,瞪视着她,罗晓薇几乎无法自持,她羞愧得一拳直向着这人脸上捣过去!

黑衣人在她迎面的拳风里,起身若鹜,罗晓薇挺身跃起来,当她身子翻下的刹时之间,才倏然警觉出自己赤露的身子。

身子方一落下来,却又迅速的跃回被上,盖好了被子。

那个人,现在已昂然的站在被前,他目光如火的注视着罗晓薇道:“为了洗掉我加诸在你身上的罪恶,你还是死了的好——”

这几句话,他说得沉实有力,但丝毫没有调侃嘲弄的口气,话声一落,右手缓缓的后背着,已然的握住了露出肩后的剑把!

罗晓薇猝然发觉出对方的意图,不禁顿时花容失色,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

叫声方自出口,剑光如同是出穴的银蛇般的,已然贯穿了她的躯体。

抽剑,侧身,飞掠,三个动作,在黑衣人施展起来,形同一式!人影一闪,已飘窗而出!

他身子方自向屋脊上一落,暗影中一人历声叱道:“射!”

箭矢自四面八方雨点般的射了过来。

然而这个人,却在四面八方的箭阵之中,像是旋风般的,拔空而起,飘然向两丈外矮墙落去了!

月夜之间一人口中叱道:“好个淫贼!打!”

劲风之间,一枚“瓦面透风镖”破空而至,却被黑衣人迎空一掌,“叮!”的一声击落在地上。

暗中人镖一出手,人也同时疾窜而至,身子向下一落,掌中一对“分水蛾眉刺”,左右同时出手,向黑衣人两肋扎到!

同时之间,左右两方,“飕!飕!”一连两条人影也如时赶到!

三个人,自三个不同方向,同时向着黑衣人击到。

最先袭进的那人,乃是捕快之一“海蝎子”周建邦,随后扑来的二人,左面的那一个是捕快“花刀”常六,右面的那一位却是“力开山”庄勇。

“花刀”常六施的是一口摺铁寒刀,“力开山”庄勇,却倒提着一对“七角流星锤”!

三个人一副拚命的样子,“海蝎子”周建邦“蛾眉刺”面前一递,嘴里叱道:“小子!你下去吧!”双手的蛾眉刺眼看着已经扎着了,就见月夜之下,那黑衣人双手向外一翻。

那人身子微侧着,斜刺里就势劈出了一掌,疾风如削,只听得“噗!”地一声,“海蝎子”周建邦整个身子,陡然腾起当空,“噗通!”的一下,摔出了丈许以外,登时了账。

同时之间,“力开山”庄勇、“花刀”常六,一只流星锤,一口摺铁刀,同时向着黑衣人身上招呼了过去。

两般兵刃同时撒出的瞬息之间,黑衣人发出了嘎然的一声长啸。

他双手作白鹤亮翅状,倏地向两方出手,施展的是力道纯厚的“乾元揣心掌”力。

掌势一吐,形成两股巨大的破空之力。

“力开山”庄勇自信有充沛的内力,却也被这般真力压得“蹬蹬蹬!”一连后退了三四步,足下一跄,那铁塔般的身子,推金山倒玉柱似的侧了下来,只听得哗啦啦瓦片破碎之声,带着庄勇的庞大身子,直向屋檐下滚落下去。

和他同时进身的“花刀”常六,由于体小身轻,自然更吃了大亏,他身子被这股沉实的掌力,足足震出了八尺以外,碰!的一声大响,撞在了屋脊柱上,一下子就昏了过去!掌中的那口摺铁刀,呛呛啷啷顺着屋瓦,直滚了下去!三个人同时出手,不过是弹指之间,俱都吃了大亏!居然连一个也不曾接近黑衣人的身边,更遑论下手擒人了。

然而,此番布置,却也是非同等闲!

“铁掌”罗飞由于知道对方身手不弱,所以在下手布置时,面面都曾顾到!

他们事先假设粉骷髅进退腾跃的几个暗角里,都有数人埋伏着!

黑衣人翩翩向西面落下来,如同是一只束翅的巨鹰,这里埋伏着的正是最历害的金剪手侯世英。

迎合着黑衣人的落势,“金剪手”侯世英一声不哼的掠身而出,这老头儿咬着牙,一出手都是他仗以成名的功力——“金剪手”。

一双枯瘦的手,交叉着向外一抖,这时候才吐气开声的“嘿!”了一声。

黑衣人匆忙之中,未曾料想到十面皆有埋伏。

“金剪手”侯世英这一手显然是用上了,两只手实实的插在了对方的后腰上,侯老头鼻子里哼了一声,十指一抖,内力全然的贯足了。

照平日练功夫场里,这一手功夫,足足可以盘碎一方石磨子,可是今夜老头子所遇见的这个对手,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强!

十根手指头,在侯世英的内功贯足之下,无异于十根铁棍,随着侯世英抖手之势,猛然向着黑衣人两腰之上,力插进来。

像是指插入浮沙,又像是掌击在皮鼓之上,总之,那是一种不着力道,反弹而起的感觉。

侯老头乍然觉出指力下突然一软,他是老江湖了,自然见解不同一般,心中方自念着不好!

黑衣人已然借势出力,发出了久已失传武林的“金皮鼓”内元真力。

侯世英神色一变再想即时缩手,已是不及了。

随着黑衣人陷入的皮肉,向外一弹,侯老头痛激心肺的痛呼了一声,在一连串节骨碎响之中,他那插出的十根手指,全数折为数段,竟然无一保全。

所谓“十指连心”,就算是铁打的身子,如此骤痛也是吃受不起,何况是血肉之躯!

“金剪手”侯世英铁青着脸,全身打了个抖战,足下踉跄着,使了一招“云里翻身”,“呼!”一声,倒栽着向屋檐下坠去!

黑衣人却是不容他全身而退,只见他身躯向下一矮,就在这一刹那,挥臂出剑,剑光像是夜空里忽然闪出的一道雷电。

隔着足足有六尺以外的空间,长剑一出即收,“呛!”的一声,又插回鞘内。

“金剪手”侯世英一条右臂,竟然齐根被砍折了下来,身子一歪,当场昏死了过去。

一排弩箭射过来,人声大喧道:“拿贼!”

“不要叫他跑了!”

“射死他!”

弓弦连续的响着,一支支箭矢,雨点也似的向着瓦檐下射过来。

陡然间,一人大喝着:“住手——”

弓箭手寻声看时,却见阁楼窗开,“铁掌”罗飞状类疯狂的腾身而出。

身子一落下来,哗啦啦踩碎了一大片屋瓦,却另有四五条疾劲的影子,由两侧同时腾起。

各方来人,采箝形攻势,团团的把黑衣人围在了正中,但是大家似乎都知道对方的厉害,不敢冒然的欺身过近,只是四面的看住他。

却见“铁掌”罗飞嘶哑着嗓子,状类疯狂的叫道:“我女儿已死在这个淫贼的手里了,今天咱们谁也不能放过了他——”

嘴里叫着,足下用力一点,虎扑势的冲到了黑衣人面前,双掌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同时向着对方身上招呼了过去。

在他们众声喧哗,群起而攻的时侯,那黑衣人屹立在屋脊正中,不声不动,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们,尽管是明月当头,但凭着月光,要想清楚的认一个人,那是非常困难的,是以他丝毫也不愁败露了面像……大家所能看见的,只是他那一双光采灼灼的眸子。

“铁掌”罗飞其实并非不知道此人的厉害,只是心痛爱女之死,一时情不自禁的出手。

他既然外号人称“铁掌”,自然一双掌上有真功夫,这时一上来,双掌上运足了十成的助力,正反相辅着拍打而出。

动手过招,自是快如电光石火,丝毫也不能迟延。

罗飞双掌才递出了一半,本身的内力,已可感应出对方的功力深浅!

他忽然发觉出,有一股出乎想像的巨大力道,自对方身上传出手,那力道当真是生平仅见,大得出奇!可是招式撤出之后,遑论收回,是何等的不易?

罗飞一咬牙龈,拼死的挥掌而出!

但听得“砰”地一声大响,这神情形,看来较之先前的“金剪手”侯世英,更无二致!

这种内功潜力的弹劲儿,端的是视同各人用力的大小反应各有不同。

“铁掌”罗飞双掌一拍下去,身子蓦地腾空而起,在场之人,除了对方当事者黑衣人以外,所有人几乎都认为他是腾身跃起,居然没有一个看出来他是被黑衣人内力飞弹而出的!

眼看着罗飞起在空中的身子,打了一个咕噜,一头向着院墙之下栽去!

只听得“噗通!”的这么一声,人是不动了,是摔昏了还是摔死了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似可确实,他的一双手腕齐根折断了倒是实在的!

现场各人目睹及此,众声大哗!

“力开山”庄勇由黑衣人身后屋角上,跃身而出,嘴里大声嚷着:“大家围上他,谁也不能放他走!”

手里的流星锤,“呼!”地一声,银光灿闪着一枚西瓜般大小的铁球,忽忽悠悠直朝着黑衣人背上飞过来!

带着一条亮光闪闪的银色链子,这玩艺儿看过去忽忽悠悠银光刺目,端的是庞然大物吓人已极!

两只流星锤先后而到,黑衣人想是有意要露一手似的,只见他双手不知如何,作蝴蝶状的翻出去,一探一拿,已把一对流星锤接在了手中。

“力开山”庄勇先是一惊,随后冷笑道:“小子,你给我扒下吧!”

双手施劲儿的向后一带,那条银光闪烁,精钢打制的链子铮然一声,扯得笔也似的直!

黑衣人蓦地一抖双手,“力开山”庄勇整个身子,像是巨鹰也似的带起当空,却又像大树般的倒坠下来,“哗啦!”一声大响。

屋顶子砸开一个大天窗,“力开山”庄勇一头扎了进去,登时闷了过去!

眼前人影飘忽,孙鸣、鹿天才、江昆、骆明道四个镖局子里的朋友喝叱着扑了过来。

黑衣人阴森森的发出一声冷笑,手中的流星锤横扫千军般的平扫而出!

但听得叮当一阵乱响,人飞瓦碎,当受者无不仆坠受伤!

众声喧哗中,但见那黑衣人手中流星锤箭也似的投飞而出,正中于镖客中那个名叫鹿天才的前胸,直打得他口喷鲜血,平身飞出,随着锤出的势子,足足飞出丈许以外,坠落于庭院之中!

在众目睽睽里,那个黑衣人箭也似的拔起来,落身于侧楼檐角。

众人口叱着,发出了箭矢,可是黑衣人身形再起,活似一只展翅的夜鸟,眼看着他,起落于附近的屋角瓦脊之间,星丸跳掷般的瞬息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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