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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冰极甬道走寒躯

这条甬道足有里许长短,四处全是灰乎乎的颜色,光线不知来自何处。

三人方自出了洞室,立时就觉出气温陡然下降,两边袭来的寒风,令三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

瞿涛叮咛道:“不要开口说话!”

可是他自己却因为说了这一句话,一股冷流自口中贯入,禁不住激泠泠又打了一个冷战。当下暗道了声:“不好!”

总算他功力深厚,双手一抖,毛孔全开;然后运力向上一逼,无数细如毛发的冷气,已自毛孔内逼了出来。但只这么一会儿功夫,二女足下已不由打了一个踉跄。瞿涛急忙大喝了一声:“退!”

他再也不敢向前行走了。

当时双掌向后用力一收,掌上的真力,就像是两只巨大的吸盘,把二女蓦地吸得腾了起来。随着他那巨大的身子,猛地向后一荡。

三个人像三朵云似地,蓦地飘了回来,落在洞室门前,瞿涛双掌向内一收,大声道:

“进去!”

二女同时向室内一纵,可是身子却像面条似地软瘫了下来。

瞿涛纵身回室,见状不由吃了一惊,道:“你们先不要说话,各自坐定,一会儿就会好的!”

二女闻言,皆坐地不语。瞿涛不由叹息了一声,心中不禁忖道:“怪哉,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记得来时尚没有如此寒冷,怎么一刹那间,那甬道内的气温,竟较诸先前寒冷数倍不止!

依此情形看来,就是自己想走出已是不易,更遑论二女了。瞿涛想到此,不由深深地担起心来。

乘着二女运功的当儿,他独自走出室外,提起了本身真元,直向甬道之内行去。

但他身子方自接近道口,便觉得两侧的寒风,交叉着吹过来,顿时令他毛骨悚然!

西北风瞿涛潜伏巫山,数十年来已练成高深的内家吐纳功夫。

这时他虽然觉得冷气砭骨,却仍能保持镇定,当时把那股焙元真力,不住地上下驱动着,如此一步一步地向前行去。

但当他走到将近一半的时候,却实在行不下去了。

他只觉得两只脚一阵阵的发麻,面上也有一种麻痹的感觉,伸手往脸上一摸,竟落下了一层冰碴儿。

他站定了脚步,用力提着真力,左右打量了一眼,才看见原来两侧的崖壁之上,竟然比来时多了许多的窟窿!

那种极寒之气,正是自这些窟窿之中传过来的!

瞿涛这才明白,为什么气温比方才降低了极多,原来关键在这儿!

西北风瞿涛心里有数地点点头,但要想通过去,已是行不通了。

因为眼前这种寒冷的程度,是人所不能经受的,只好先回去再说。

他缓缓转过身来,吐了一口唾沫。那口唾液,在空中一滚,竟变成了一个冰珠儿,“叮”一声落在地上。

幸亏只是自己一人来此试验,若是带二女同行,只怕这时二人已冻死在途中。

这么一想心中好不骇然!

他两手在胸前扣紧,舌抵上颚,自冻僵的躯体之内,强自提起了一口真力,一步一步地往回走来。

当他走到了甬道这头时,竟再也挺立不住,身子萎缩地坐了下来。

车钗及雪用梅目睹如此情形,俱不禁吓得花容变色,双双扑奔了过来。

瞿涛向着二女摇了摇手,轻声道:“无妨,让我歇一会儿就好了!”

二女俱都怔住了,用梅急道:“前辈,这可怎么好呢?看样子,我们是过不去了!”

车钗冷笑了一声,道:“我们拼着冻死,也不能如了那老怪物的心愿!”

才说到此,就听见当空响起一声冷笑,传来冰河老人那嘶哑的声音:“驼子,我想你们该尝到厉害了吧!”

说着嘿嘿地笑了两声,接道:“我劝你们还是知趣的好,这条甬道乃是冰山的一个极处穴眼,四面八方的寒气精英,自十八个不同的气孔之中,向甬道内集中。不要说你们初次涉寒,挺受不住,就是老夫穴居冰峰数十年,也不敢贸然尝试!”

说到此他冷笑了一声,又道:“现在天光尚早,待到入夜,另三个冰眼开启后,只怕你们想保住性命也万难了!”

瞿涛闻言,张开二目,面上露出一丝冷笑,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还不打算投降!”

冰河老人鼻中哼了一声道:“你这驼子自恃内功高深,只怕到时后来不及了,我不过是关照你们罢了!”

瞿涛嘿嘿一笑道:“老儿,我本来敬你是一个前辈,可是由你私开穴眼上看来,实在可耻!”

冰河老人呵呵一笑道:“难为你居然留意至此,可是这又如何?我们并未说明不准许我打开穴眼呀?我看你还是知趣些好!”

瞿涛冷冷一笑,闭目不语。

冰河老人好似也有几分发怒,停了一会儿,冷然道:“老实说,驼子,你的死活,我并不担心,我只担心这两个姑娘!”说到此阴森森地二笑道:“如何?二位姑娘,只要你二人答应一声,我立刻就请你们出来!”

车钗不由大怒,冷叱了一声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并不是怕死贪生之辈,亏你还是一个老前辈呢!”

用梅一拉她衣服道:“姐姐和他废话作甚?我们不理他,看他又能如何?”

冰河老人闻言,森森一笑道:“老夫好心对你三人开释,你们既然不识好歹,却也是咎由自取,明晨我来收尸就是!”

说罢,余音杳然,似乎人已离去!

这时,瞿涛徐徐站起身来,道:“他说的话不错,此甬道正是冰山的一个冷极交点,我三人如无良策,只怕今夜确实难以度过!”

言谈之间,隐隐闻得远处岩洞之下,有辘辘移动大石之声。

瞿涛面色一变,咬牙切齿道:“这老儿果然又在移开别处的穴眼了,你二人还是设法多穿一些衣服才是!”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就闻得洞内响起了“嗖嗖”的风声,风力似乎由不同角度灌进来,发出了大大小小的呼啸声。

在这寒冷的地洞之内,听到了这些声音,更令人感到不胜严寒!

他们处身的这几间石室,本是和暖如春,可是冰河老人一移开了几处风眼后,立时气温大降,一股股令人战抖的寒风,直灌了进来。

车钗忙把一扇石门关上,可是寒冷并未即去。

西北风瞿涛坐在地毯上,双膝盘好,喝令道:“你二人还不找些衣物披上,当真想死不成!”

雪用梅和车钗这才大吃一惊,可是二人被掳之时,只有随身衣服,并无其他衣物。

这时只得各取了一床被辱,披在身上!

幸亏这被褥算是暂时救了她们的命。

三人在室内挨了一个时辰左右,那寒冷的威胁,竟愈发的加重了。

到了后来,二女竟自抖成了一团,连连地打着喷嚏,看样子有点昏昏欲睡的样子。

西北风瞿涛陡然道了声:“不行!”

他霍地站起身来,分出双掌,在二女天灵盖上,轻轻拍了一掌,叱道:“不要睡觉!”

蓦然间,就像是当空响了一声焦雷,二女顿时一惊,连忙站了起来。用梅惊慌地问道:“前辈何事?”

瞿涛摇头叹息了一声:“眼前我们只有一条路了,与其在此坐以待毙,还不如拼死的好,二位姑娘以为如何?”

二女这时已冻得面无人色,全身连连抖动,闻言后,相继点头称是。

瞿涛冷冷一笑道:“二位拿定信心,必能通过,我拼着损耗十年的功力,以道家的‘真气’来助你们脱险!”

二女此刻心里明白,可是却都战抖成了一团,想开口说句话,也颇为不易。

瞿涛低头向二女面上一看,见二女眸子之内,都滚动着欲滴的泪水,水汪汪的。他想起这种情形分明是寒冷已将攻心,如待冷气进心,性命也算是完了。

瞿涛钢牙一咬,正要提气炸开气穴,提取苦练十年的真气,贯入二女体内。忽见车钗用手向门外指了一下,瞿涛顺其手指处一望,不由一怔。

原来,在门口一边,站着一排约七八只灰色长毛的山鼠。

这些山鼠每一只都有尺许长短,一身鼠毛又长又密,耸起来,就像一个球似的!它们想是被这种寒冷的气流所通,俱都走出穴来,彼此依偎在一起,口内发出极为尖细的“吱吱”叫声。

瞿涛心中忖道:“怪也,怎么在如此低温之下,这些野鼠竟然未曾冻死?再说,他们排列在此,又意欲何为呢?”

想到此,他静静地坐了下来,比了一个手势,让二女也坐了下来。

他心里想,也许这些山鼠或许会找到另外一条出路也未可知!

正当他在如此推想的当儿,却听得那群山鼠,忽然“吱吱”之声大作。

瞿涛再一细看,只见一只硕大的山鼠,正自甬道那端匆匆跑过来,它的口内衔有一小串红色的果子。

那是一串比樱桃还要小上一些的红色小果子,生长在一枝翠绿的枝藤之上,红晶晶的,看起来就像一串小玛瑙珠儿一般!

那一群山鼠,看见大鼠回来,皆争先恐后地挤了上去,把那只大鼠围在中间。

只见每一只山鼠,皆由那小枝之上咬下一枚小红果子,匆匆吃了下去。

奇怪的是,每只山鼠,只吃一枚,决不多吃。然后它们就退到一边,闭上绿豆小眼,伏下了身子。

三人看了这种情形,不禁都甚为惊奇,暗自称怪。

过了一会儿,却见那只大鼠首先“吱吱”叫了几声,众鼠像是由睡梦中惊醒一般,各自抖了抖毛,跑了过来!

令三人吃惊的是,这些山鼠,食过那种不知名的小果之后,似乎寒冷尽去,一个个显得极为活跃,彼此互相扑闹着。然后就由那只大鼠在前,其余皆列队于后,蹦蹦跳跳地向前冰极甬道行去!

这时,甬道内寒风凛冽,四面八方飞来的冷气,就像哨子似地交鸣着。三人已冷得全身伏地,料想那甬道内气温,怕是还要冷上几倍。

然而,这群原本畏寒的山鼠,这时却带着一身大无畏的神情,直向冰极甬道中跑去。

三人一直目送着它们走得看不见踪影。

这是一个极为鲜明的启示。

三个人,几乎都想到了那种小果子,在绝望的意念中,乍然生出了一线生机。

瞿涛咬牙站起道:“你二人暂时忍耐一刻,我去去就来!”

车钗同用梅,此刻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了。二人会意地点点头,把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瞿涛的身上,虽然这是一个渺茫的假设!

瞿涛经过方才的调息之后,体力已较刚才多少好了一些,他大步向冰极甬道中行去。

他体会到,此刻的冷,经鼠群一过,似乎较先前好了许多,但若三人行走,只怕也行不出三分之一的路程,就要倒毙了。

他咬着牙,顺着山鼠的踪迹一直走下去,竟然从一个洞口钻了出来。他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颜色。如烟的冷雾,在寒风袭击下,就像螺旋似地,向天空旋转上去。

瞿涛停步,打量之下,发现前面有一处隘口,口外是一片斜坡。

这时他想到了两个坐以待毙的姑娘,不禁勇气大增,身形一纵,直向那斜坡下扑去。

当他身子方自往下一落,迎面一股冷气,呼地扑了上来!他只觉得两腿一麻,眼前一黑,“啊呀”叫了一声,就倒了下去。他挣扎着用双肘在地上慢慢地爬行着,寻觅着。

寒气砭骨,他只觉得一双眸子,也有些模糊了。

忽然,他鼻中嗅到了一种异香,同时,也觉得手掌上有一种麻痒的感觉。

当他缓缓抬起手时,忽然发现发掌之中竟抓着一小枝刺藤!更使他振奋的是,那枝刺藤之上,竟生有三枚红色的小果子,正是方才山鼠所食之物。

这一发现,不禁令他勇气倍增,神智也顿时清醒了许多。

当时他匆匆摘下三枚小红果,放入口中,迅即嚼碎吃了下去!

这些小果子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好吃,微微有一点苦,还有一点酒的味道。

也许它是不适于人吃的,可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已不容许他再考虑其他了!

他匆匆吃下这三枚果子之后,突然觉得一阵晕眩,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一股暖流,在他小腹内一个盘旋,咕噜一声,直冲了上来。

他顿时张开了眸子,立时觉得身上的冷意竟自消了一多半,四肢也恢复了灵活,当下翻身而起。

这种喜悦,使他几乎狂笑起来。

想不到,这种小果子,竟然会有如此意想不到的奇特效力。

他急忙低头再找,却发现地上有几片红迹,扬手一看,果浆满掌,想到必定是自己模糊之中,压烂了许多小果,否则那枝藤之上,必不止三枚。如此一想,好不后悔。

瞿涛呆了呆,忽然想到二女此刻不知怎么了,自己不宜再耽误了,连忙转身向坡下行去。只见这里原是片乱石坡,无数的乱石无止境地延伸下去。

奇怪的是,目光所及,竟看不见一棵树或是一株小草,甚至连苔薛也不多见。

他匆匆找下去,找了许久,也不见那红色的小果子,他不由深深感到了后悔!

自己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救助二位姑娘的,并非是为自己。可现在自己食下了异果,不畏寒冷;而二女却仍然在垂死挣扎着。自己这样做,太自私了。

正当他自我悔恨的当儿,忽然听得“吱”的一声,一只大山鼠,由他身边的一道石缝中跳了出来,它口中衔着一小枝山果,飞快地跑了。

瞿涛朝山鼠跑出的地方望去,果然看见有一棵红色的小果树,生长在乱石缝中。

那是一棵不过尺许高矮的小树,树上有七八个小红果子,生在仅有的一枝枝丫之上。

那小树身上,流着白色的浆液,想必是刚才山鼠采折之后,才流出来的。

他当即伸手入内,把树上仅有的小枝折了下来。

令人奇怪的是,当他折下最后的一枝后,那棵小树竟整个倒了下去,顷刻间,枝抽叶卷,成了枯萎的一团。

瞿涛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再去察看这棵树了。

他匆匆拿着这枝小红果子,翻上了岩坡。

只不过是这么一会功夫,那条冰极甬道的烟雾看来却更浓了。

风声交织成了一片,此刻必是冷到了极点;可是瞿涛因为食过异果,身上只觉得热烘烘的。

这种热烘烘的气流,似乎潜伏在全身每一个毛孔之内,一丝丝的向外逼出去。于是,侵袭而来的寒流,便被抵消了。

这时,他耳中又听到了冰河老人透过石壁的声音,他仍是那样冷冰冰地道:“怎么样?还没有改变主意么?”接着是一阵低沉得意的笑声,整个的石室都似乎为之震动了。

瞿涛没有回答他的话,匆匆忙忙地返回室内。

却见二女相拥着,已然倒在了地下。

瞿涛一见这种情形,不由大吃了一惊,他猛然扑到了二人身前,大声道:“二位姑娘,快快醒来!”只见二人无力地睁开了眸子,向他望了望,又情不自禁地闭上了。

瞿涛正要以手中的小果子喂她们,冰河老人却又发出了一声冷笑道:“驼子!想不到你还会说话,只是你如想走出甬道,只怕是妄想了!”

瞿涛冷冷一笑道:“老儿,你有什么伎俩尽管施出来吧,看看又能奈我何?”

冰河老人嘿嘿一笑道:“我似乎很久没有听见那两个姑娘的声音了,她二人现在如何?”

瞿涛这时已把那几枚果子,分别塞入二女口中,只是这两位姑娘,可以说是已冻僵了,就连下咽的力量也没有了。

无可奈何,瞿涛只是为二人分别推拿着穴道。

他此刻乾元大固,体力聚增,功力自是不同。

推拿了一阵之后,二女才从幽幽之中醒了过来,她们咀嚼着把果子吞入腹内。

洞外,冰河老人又发出冷笑之声,道:“驼子,你还执迷不悟么?”

瞿涛向二女摆了摆手,仍不去理他。

冰河老人似乎有些愤怒了,道:“你们如果真想死,我也救不了你们。只是驼子,你把两个小姑娘断送得太不值了。”

瞿涛忍不住冷冷地道:“在你的限时之间,我们会设法出来的!”

冰河老人狂笑道:“不是我小看了你,驼子,你这是妄想!你不听我忠告,只怕就要葬身冰窖了!”说着长叹了一声道:“随你们的便吧!老夫苦口婆心,你们不听,我也没有办法,我还是去养养精神的好!”

说罢声音消失了!

瞿涛冷冷一笑,向二女望去,却见二女这时俱已沉沉地睡着了。

他知道,此时正是二人气机转换的当儿,便没有惊动她们,自己也在一边调息养神。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车钗首先张开了眸子,颤声道:“好冷!”

瞿涛点头微微笑道:“车姑娘,你已不妨事了?”

车钗道:“我觉得好冷啊!”

瞿涛一笑道:“方才你连冷都不知道了,现在既知道冷,就证明你体内已增加了热量。也许再过一会儿,更会觉出好些的!”

话声未落,却见用梅身子一抖,也醒了过来,口中也频频唤冷。

瞿涛微微叹息一声,道:“谢天谢地,你二人总算命不该绝,绝路逢生了!”

用梅莫名其妙地望着他,道:“前辈,我好冷……”

瞿涛点头道:“姑娘最好不要多说话,一会儿这寒冷就会减去一些!”

二女依言运功调息了一阵之后,果然那已僵硬的四肢,慢慢竟能活动自如了;而且,那些原本潜伏在体内的寒气,一丝丝都逼了出来。每一丝寒气出体,都使她二人打一个寒颤!

瞿涛生恐这种异果供应的热量有限,所以最好尽快出去。

这时见她们体力恢复,当下轻轻在二女肩上拍了一下,道:“我们必须要出去了,记住,非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口说话!”

当时瞿涛在前,用梅在中,车钗最后,三人排成一队,直向冰极甬道行去。

他三人缓缓地前行着,寒风袭来,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刺着他们的皮肤,可是无论如何,他们总算能忍受得住了。

原来那种红色的小果,乃是天地间一种奇果,名唤“血冰豆”,乃是感极寒而生,性属纯阳。只可惜瞿涛不知它的灵性,其实只需服一粒也就够了,如以此掺上山药焙成丸药,对于修练武功之人,大有裨益。

这时,“血冰豆”在三人体内发生了热力,体外的骤寒只能在表面肆威,一任冷风如箭,却是丝毫也不能袭入他们体内。

这条甬道虽然是长有里许,三人却很快到达了端点,不由皆大欢喜。

瞿涛冷冷一笑道:“我们这就出去,看冰河老儿还有什么话好说?”

说着伸手移开了护洞的大石,一跃而出,二女也先后纵出。只见乙木、丙火二人,正一左一右,坐在洞口附近!

二人见三人纵身出来,不由大吃了一惊!

两个人四只眼睛,全都怔住了。

半天之后,丙火才讷讷地道:“你们怎……怎么出来的?”

瞿涛一声朗笑道:“你以为这点寒冷,就能困得住我们么?哈!真是做梦!”

乙木吓得面色发白,咕哝道:“怪事!怪事!”边说边自向后退着。瞿涛朗笑道:

“你师父何在?我们要去见他!”

才说到此,只见眼前白影一闪,冰河老人已然立在三人面前。瞿涛呵呵一笑道:

“旦夕老儿,你此时还有什么话说?”

冰河老人一张脸上充满了无比的惊异,他在三人脸上扫了一遍之后,森森地一笑道:

“老夫一生言出必行,你三人既能走出来,我自然依约放行……”

说到此,冷眼视向乙木、丙火,道:“今后我这一双弟子,如再敢向二位姑娘非礼,定叫他死在老夫的铁掌之下!”

二怪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俱都低下头来。

冰河老人仰天一声狂笑,注目二女道:“二位姑娘,如此可以放心了吧?”

瞿涛一笑,道:“这么说,我驼子代表二位姑娘,向你致谢了!”

冰河老人在他说话之时,已经留意到三人面色红润,此刻非但没有丝毫寒冷之态,反倒现出“热”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当下冷冷地道:“如果老夫猜得不错,三位在洞内必是吃什么特殊的东西了!”

说着微微一笑道:“驼子,你是否可以说出来,也令老夫我长一长见识!”

西北风瞿涛呵呵笑道:“你猜得不错,这就是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助’了。”

冰河老人又道:“你们服了什么东西,可愿说出一听么?”

瞿涛一笑,探手入袍,摸出了仅剩的一粒“血冰豆”,道:“这一粒就算奉送主人的吧!”说着微微一弹,冰河老人抬手接在掌中。他看了看,在鼻端闻了闻,不由面色大惊道:“此果洞内甚多么?”

瞿涛摇头一笑道:“绝无仅有!”

老人顿时面色一沉道:“驼子,你这就太不诚实了,想这血冰豆树,当在百粒左右,莫非你三人竟吃下如此多不成?”

瞿涛冷笑道:“你说得不错,只是却多亏了洞内的山鼠,如非山鼠的指引,只怕我三人此刻已然冻毙在洞内了!”

旦夕闻言后,不由现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摇头长叹道:“可惜!可惜!”

他一面说着,一面搓着双手,内心是又愤又悔,却又莫可奈何,低头看着手上的这一枚血冰豆,苦笑道:“只此一粒,要来无用,不如好人做到底,为他们那个朋友服下去吧!”

此言一出,不禁提醒了三人,瞿涛忙道:“我那位兄弟此刻如何?”

冰河老人冷笑道:“你们随我来!”说着大袍一拂,整个身子,有如一片行云似地,蓦地腾了起来,已落身在一座峰上;再一折腰,又拔起了八九丈高下,身形两转三回,来到他所居住的冰峰之上。

瞿涛等三人连忙腾身随后,但是除了瞿涛还能勉强跟得上外,二女的身法,看起来简直是差得太远了。

三人到达冰峰,冰河老人已然站在洞前相候了。

雪用梅担心边瘦桐安危,内心不由焦急万分。其实车钗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冰河老人所居之处,竟是如此一个奇妙的地方!

在结满了冰的钟乳石峰之上,开凿了两扇洞门,朝霞映衬之下,闪烁着瑰丽的七彩。

进门之后,一股芬芳气息,令人神清气爽。

在一条长长的水晶桌上,放着有冰桃、冰梨等四碟水果,最出色的是正中一大盆水仙。

那种芬芳的香味,正是水仙花散发出来的。

两壁之上,除植满了各种寒草异花之外,还悬有两张极大的白熊皮,绷在壁上,看来栩栩如生。

三人牵挂着边瘦桐的安危,哪有心情去细细欣赏这些!

这时冰河老人已把三人引进了一间房内,这间房子,乃是他的一间丹房。

室内置有各种各样的葫芦、瓶罐,另有大小不等的八座丹炉,其中之一,炉火正烈,呼呼有声,似在熬炼着什么。

在一边的水晶床上,躺着剑眉微颦的边瘦桐。

他似乎早已清醒,见众人入内,立刻面现惊奇。

雪用梅唤了一声:“大哥,你……”急步走了过去,两行热泪,已忍不住籁籁流下。

瞿涛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伤心,他已好多了!”

边瘦桐微笑道:“我已不妨事了。方才听旦老前辈说,至多不过一月的时间,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他目光视向用梅道:“姑娘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他说着目光一抬,又见车钗远远立在一边,正自以手拭着脸上的泪。

边瘦桐不由心内一动,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愧疚,他强作微笑道:“车姑娘也来了?”

车钗放下手,望着他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望向一边,她爱边瘦桐;可是内心却始终忘不了边瘦桐加诸在自己家门中的仇恨!尽管她内心火似的热情,但表面上却只能作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冰河老人目光一转,已是了然。

他忽然明白二女为什么拒绝和自己两个弟子成婚的原由。当下嘿嘿笑道:“二位姑娘放心,他死不了!”说说取出那枚“血冰豆”,放在边瘦桐口中道:“你服下去,这对你是很有作用的!”

边瘦桐点了点头,吃了下去。冰河老人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你们可以走了!”

瞿涛呵呵一笑,道:“打搅了!”

说着从石床上,把边瘦桐抱了起来,转身而出。冰河老人忽然诡笑道:“驼子,你把这位小兄弟交与二位姑娘,老夫尚有话要与你说!”

西北风瞿涛已然明白,朗笑了一声道:“好!好!”

他转过身来,见车钗立于身后,正要举手来接,可是却忽然又后退了一步,面色微红道:“还是交给雪姐姐吧!”

用梅怔了一怔,只好上前接抱了过来。边瘦桐闭目微微叹息了一声,道:“姑娘只要扶着我就行了!”

用梅窘道:“大哥不必逞强,你还不能下地!”说着她匆匆与冰河老人作别,同着车钗一起走了出来,纵身下峰。

乙木、丙火二人,立在峰下,满脸垂涎愧疚之色。他二人向着边瘦桐三人望了一眼,连忙低下头去。

二女没有理他们,匆匆前行。他们一直走下了小南峰,这时,车钗忽然在后边叫了一声:“姐姐保重,我去了!”

雪用梅不由一怔,忙回身道:“咦!你怎么要走了?”

车钗点了点头,道:“瞿大哥待我虽好,但是醉风楼到底不是我的家,我要走了!”

边瘦桐忍不住挽留道:“姑娘稍稍歇息几日,等待愚兄伤愈之后,护送你下山如何?”

车钗摇了摇头,面现红晕,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只道:“边兄请多保重……”说着倏地转身,一路窜纵如飞而去。

雪用梅和边瘦桐二人都不禁呆住了。雪用梅轻轻放下了边瘦桐道:“我去追她回来!”

边瘦桐说道:“不必了!”

雪用梅忽然望着他,微羞道:“你莫非不想让她回来么?”

边瘦桐不禁面色一红,道:“姑娘这是何意?”

用梅以手掠了一下头发,含羞道:“只是说说罢了!”

说着轻轻把边瘦桐抱起,向醉风楼那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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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盛世,有璀璨的星汉诗章,也有慷慨的游侠豪情,有壮阔的河山气象,也有动荡的家国多难。风云激变之际,草莽之雄如何还为蜗角之利争强斗霸?庙堂江湖,处身虽异,衷肠何异!好男儿但问为忠义进退,生死荣辱皆自如也。可叹华年飞扬之时,虽深感痴情,怎奈夙孽已埋,今日缱绻难消受,但水流渠自成,心底恩义更珍重。茫茫愁,浩浩劫,英魂不灭,浩气长存,试问更有何书,文采侠气胜我《大唐游侠传》!
  • 四大名捕大对决
  • 玲珑玉·玉玲珑

    玲珑玉·玉玲珑

    身怀绝技而又侠胆热肠的青年奇侠古如萍为探明鹰王府在江湖上以下三滥手法抢掠年青貌美少女的真相。跟踪粉面郎君,却在无意中救了江湖上艳绝无双的上官玲,并与上官玲设计打入鹰王府。历尽千辛、戏斗番僧、挫败天龙门,斩断白莲魔教伸进各王府的爪牙,粉粹了鹰王的狼子野心。本书以鹰王的狡诈,古如萍的机智、十二金钗的湮荡、白莲魔教媚术、玲珑双煞的无情,组成一格格精彩的画面。使您读后余味无穷,不失为一部好看的武侠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