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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渐露端倪

白铁军道:“好一片平原。”

钱冰脱口道:“如和关外塞北的平原比起来,实是小巫大巫之别。”

白铁军道:“呵?我原以为塞北全是高山峻岭——”钱冰道:“那里的话,塞北沙漠动辄万里无垠,放眼望去,除了太阳月亮,什么都看不到,那才真叫人感到造物之伟大,己身之渺小哩。”

白铁军点了点头,他心中却在苦笑着暗道:“对于这个谜一样的大少爷,总算知道他是来自塞北的了。”

这时,他们已经走入了那广漠的平原,忽然之间,白铁军扯了钱冰一把,钱冰问道:“什么?”

白铁军道:“前面有人……”

钱冰吃了一惊,道:“难道又是冲着咱们来——我是说冲着我来的?”

白铁军道:“不,似乎是有人在动手过招——”

钱冰想问,白铁军道:“施展轻功,咱们上前去看。”

他话声方完,已经陡然腾身一跃,身子如一支强弩之矢一般,疾射出数丈之远,他双足微微一荡,竟如御气飞行一般,一口气就飘数十丈,那身形之快,姿势之美,简直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他微微从目光的余光向后一瞟,只见钱冰已经到了他肩后不及三尺之境,他不禁暗自叹道:“钱兄弟这一身轻功,简直叫人不得不服了。”

两人如旋风一般奔了一程,白铁军轻声道:“到了,你看——”

钱冰骤停不住,呼的一声已超出了三丈,但是只在眨眼之间,也不见他如何停势转身,他已面向着白铁军直飞回来,白铁军原想笑赞一句,但见钱冰脸上一本正经地带着紧张之色,似乎已经进入搏斗状态的模样,便忍住不说了。

白铁军道:“你看前面——”

钱冰定目向前看去,只见不远处七八个人围着一个人在那里争执,被围在中间那人的脚旁似乎还躺着一个人,远望去辨不出是死是伤。

只听得一个沙喉咙的声音吼道:“按说大丈夫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泉涌以报,施某人虽曾蒙你老爷子照顾过,可是现在各为其主,老爷子何不卖个交情?”

白铁军在暗处低声道:“这是什么话?既说大丈夫泉涌以报,又说‘卖个交情’的话,这成什么话?”

只听得那被围在中间的人开口道:“施冬青,老夫不要和你说话,只算老夫有眼无珠,冰雪之中救错了你,你免谈了。”

那人声音又是宏亮又是雄壮,只是带着几分苍老,令人听来有一点凄凉的味道。

白铁军喃喃道:“原来这就是施冬青,这是峨嵋派赶出门墙的叛徒,一向只听人说过他剑法高明,功力深厚,却从没有听说过他一个好字。”

那七八个人中又有一个人道:“咱们几人虽是不曾见过老爷子,但是对老爷子你一向是钦佩不已的,目下事不得已与老爷子相持,实是没存半分不敬之意,只求老爷子你高抬贵手交出那封信来,这镖车中的万两白银,咱们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围在当中的老人喝道:“郑彬,我万万想不到你也被卷入这淌浑水了,说实在话,咱们虽然不曾见过面,五年前你在大长江上力拒四霸的壮举老朽曾击节大赞,便是天下第一剑卓先生也曾赞过你的剑法独出一格,他预期你十年之内可成一代宗师,你怎能如此……如此自毁前途?”

白铁军在暗中眼睛一亮,喃喃道:“郑彬也在这里?久闻反手剑郑彬剑法独步天下,也许今天能叫我一睹庐山真面目了。”

那郑彬没有回答,又有一人道:“老爷子你要想以口舌说退咱们那是妄想,咱们七人虽不会放在老爷子的眼中,但是今日之事,咱们早就决定不顾颜面了——既使落个以众凌寡的恶名——”

那被围的老人忽然仰天长笑起来,他大声道:“老夫自然不会以口舌说服诸位——”

“嚓”的一声,只见一道夺目的金光凌空一闪,他手中已持着一柄金光霍霍的大刀。

钱冰只觉得身边的白铁军微微一震,脱口轻呼道:“飞龙镖局的金刀骆老镖头!”

钱冰是什么人物的来头都一概不知,他见白铁军脸上露出又惊又敬的神色,心想:“这骆老爷子必是厉害无比的了。”

只听得那边那人道:“老爷子你要凭一柄金刀硬闯出去?”

骆老爷子拂髯豪声道:“七位自比当年江南八侠如何?”

那人阴森地道:“骆老爷子昔日一柄金刀把江南八侠打得落花流水,但是咱们七人——

骆老爷子你还是三思而行。”

钱冰低声问道:“江南八侠又是谁?”

白铁军道:

那是十年前的老掌故了——咱们以后再说,现在轻轻在走进一些”。

钱冰跟着白铁军缓缓向前移近,因为这一片地势全是平原,没有可以遮掩之物,他们只靠着长及膝盖的野草掩护,低姿绕着前进。

走了一程,白铁军一伸手道:

好了,咱们就伏在这里。

钱冰仔细倾听,声音离他们已经十分靠近,蓦地里,只听得骆老爷子大喝一声:“老夫要闯了!”

钱冰悄悄抬起头来向前看去,只见前面金刀闪处,一个银髯虎目的老人大踏步向前正东方硬闯过去。

只见银光盘空一匝,一支长剑如长空闪电般直挑向金刀骆老爷子的左肩,骆老爷子刀如旋风,半个弧形一划,平挡住一剑之袭,同时大踏步,向前进了三步。

只听得一声大叱:“一齐上!”只见金刀骆老爷子大刀一封,虎虎劈出三刀,一刀比一刀凌厉,当面六柄长剑竟被逼得退了一步,却见那反手剑郑彬一声长啸,一连刺出三剑,这三剑设想之妙,直是令人拍案叫绝,白铁军对钱冰道:“这郑彬是个天才,这三剑可真了不起!”

骆老爷子却是左两刀,右一刀,然后从中央刷刷刷连攻出三刀,这一共六刀由守到攻,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思索的余地,到了此时,白铁军是彻底地服了,他喃喃地叹道:“刀法练到这个地步,那也没有话可说了。”

那郑彬剑走偏锋,出招全是违反常规,然而却是奇招连出,锋芒有如水银泻地一般,那其他的六人虽然全是剑道上的高手,但是郑彬的剑式大违常理,他们无论如何都是难以配合得上,几次抢攻之下,竟是险些伤了自己的人。

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骆老爷子已然抓住了这个难逢的机会,他金刀一闪,忽然一片刀光滚滚然地从中央突破而出,郑彬长剑翻飞,一口气攻遍了骆老爷子前胸十八个要穴,剑尖如闪电般狂指,竟是没有一个穴道有半分偏差。

骆老爷子一个盘旋,朗声喝道:“好剑法,武林之中第二代剑手要以你第一了。”

他手中金刀一扬,又从一个不可思议的方位递出一招,劲风一飘而出,郑彬倒抽一口凉气倒退了三步——

然而那六支长剑却在这个空隙中齐攻而至,骆老爷子银髯飘飘,大喝一声:“都给我让开了!”

霎时之间,一种呜呜然的低沉声音从他那金光霍霍的刀圈之中发了出来,乍闻之下,彷佛是江水呜咽,过了片刻之后,却忽然变成有如雷鸣一般,白铁军暗暗道:“好啦,骆老爷子的成名绝学施出来啦,奔雷神刀!”

只见骆老爷子忽然身子一个转翻,接着一阵兵器相交之声,骆声爷子已经到了重围之外!

他大刺刺地反手插上了大金刀,抱拳道:“骆某人领教过了,那边车上黄金白银诸位想要的只管动手拿,地上躺着的是敝局郭镖头,杀人劫货,以后咱们慢慢地算这笔帐,七位好好地记住就是,今日骆某告辞了。”

他大大方方地说完了,这才转身如飞而去,那七人一个个都惊得呆了,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猛向前追去。

那反手剑郑彬大喝道:“施兄,你留下看住那镖车。”

只见他腾身而起,身形真如一缕轻烟一般直射向前,霎时之间就只剩下了一个黑点儿。

飞龙镖局金刀骆老镖头是天下武林人人钦佩的高手,他行镖只为不忘先人行业,会会天下英雄,一年到头也难走几回镖,是以他威名之盛,这镖局倒并不如鹰扬镖局兴旺。

白铁军暗暗道:“多少年来一直听人说郑彬如何如何了得,今日一见,确是厉害。”

他忽然低声对钱冰道:“兄弟,咱们从正前方捷径超上前去瞧个究竟。”

他身形一长,忽然如一支箭般射到对面长草之中,钱冰依样潜了过去。两人弓着身形便在草叶之中疾行而去,只是一阵哗啦的草响,在风动草摇之下,根本丝毫显不出异状。

钱冰跟着白铁军没头没脑地向前奔,他根本不懂选择地形,也不懂为什么要绕来绕去,只是跟着白铁军跑,过了一会,白铁军猛然一停身形,钱冰也停了下去,白铁军向前一指,低声道:“就在前面了。”

钱冰张目望去,只见金刀骆老爷子站在前面,后面一人如飞而至,正是那反手神剑郑彬。

令人大吃一惊的是骆老爷子忽然反过身来,郑彬低声道:“骆老哥,我这场戏演得还过得去么?”

骆老爷子翘起大姆指道:“妙极,妙极,继续装佯混下去吧,半月后我到京城找你。”

郑彬道:“到时候谅来可以打探出一点名堂来了。”

骆老爷子道:“后面的人就要追到了,我走啦。”

只见他一展身形,轻松无比地贴着地面飘出了数丈,霎时又是不见踪迹。

这时候,后面几人全追了上来,郑彬反身道:“那老家伙轻功委实惊人,只是一步之差,他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众人嘈杂地商议了一阵,一齐转身回去了,白铁军和钱冰对望了一眼,钱冰道:“是怎么一回事,那骆老爷子和郑彬是一边的?”

白铁军点了点头道:“我猜想京城之中必有大事酝酿欲发了……”

钱冰却不感兴趣,白铁军见众人走远了,和钱冰一齐走了出去。

白铁军边走边谈:“方才骆金刀上的绝技总算看足了,唉,这骆金刀号称二十年从未败过,刀法确是通神。”

钱冰问道:“小弟不懂刀法,但见他左右砍劈,威风凛凛,想来必是厉害无比。”

白铁军又自赞叹了一番!

议着谈着,钱冰忽然问道:“白大哥,你这么高的功夫,小弟见你每次出手,所向无敌,在武林中总可算上第一流人物了吧——”白铁军笑了笑,却道:“我心中常常想到,若要称上第一流,倒也没有什么,但若能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可没有十足的把握——”

钱冰望着他豪迈的笑容,这句话他轻描淡写地说开去了,但钱冰却隐隐感到一股不可抗御的豪气在他一笑之中流露无遗,不由暗暗折服不已!

钱冰又道:“白大哥,那武林之中,每几十年来,必有奇才,这样说一代一代比较起来是进步或是退步?”

白铁军哈哈一笑道:“这倒说不一定,奇才一出,每每青出于蓝,但年长一分,功力自是更深一层,是以每一代总论起来都相去不远,譬如说吧,那少林武当,武林正宗,领袖武林多少年了,那份威势有时特盛,有时也平平无奇,端的要看人才有无了!”

钱冰颔首道:“那么当今武林之中,最厉害的人物有些什么人呢?”

白铁军微微一笑道:“武当掌教、点苍天下第一剑等等,还有咱们看见的金刀骆老爷子,都是近十年来的人杰,但这些人较之卅多年前的一辈人物声名就要略逊一筹了!”

钱冰啊了一声道:“卅年前?是什么人?”

白铁军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微微有些肃然的模样,他点了点头道:“那时候江湖中出现了一辈神仙般的人物,却只是在武林中一现即隐,好象是约好似的,再也未出现过,但在他们出现的时候表现得简直是惊天动地,是以一直到今天,武林中远未曾忘怀,那便是所谓的南北双魏、及那鬼影子!还有东海仙比起来又更早了,今日江湖上只怕真没有见过这两位前辈了。”

钱冰啊了一声道:“鬼影子——”

白铁军却接口说道:“那鬼影子的名头是江湖上人叫出来的,那人行踪太过神秘,功力之高从没有一人见识过,是以连他到底是什么人,却无人得知,只知有这样一个神秘的盖世高手,至于那南北双魏等,名声也自鼎盛,而且武林之中,除了几个老一辈的外,恐怕没有人知道南北双魏的全名。”

钱冰啊了一声,他似乎十分有兴趣地紧接着又问道:“其他还有别人么?”

白铁军也谈得兴起,仔细地沉思了片刻,忽然点点头道:“嗯,还有几人,这几人虽未与他们齐名,但当年他们的事迹,以我私下看来,也是了不起的惊人之作,这几个人一个便是塞外的‘银岭神仙’。还有一个不得了,他当年据说曾单掌连劈川东双怪,轰动一时,传出来的姓名却不见经传,名叫作左白秋——”

钱冰又是一声惊啊,但很快便收住了叫声,白铁军倒未注意到,他又道:“还有两人,这两人确是江湖上人所周知的,功夫高强无比,但却失去了神秘,可是以我想来,这两人的功夫,挤身双魏三仙一辈中,决不逊色,这二人据说一正一邪,正派的是担天下为己任的前丐帮杨帮主,邪的那一位则是公认百年来顶尖的魔头钱百峰先生!”

钱冰的面上又自大大变动了下,这一次他忍不住说道:“白大哥——”

白铁军偏过头来道:“什么?钱兄弟?”

钱冰却又吞响不作声,白铁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但他正说在兴头之上,及接着说道:“嗯,在三仙双魏一辈人物中,最神秘的莫过于鬼影子一人了,没有人知道究竟他是什么人。但我却有一个想法,杨老帮主是不可能了,在那左白秋、钱百峰、‘银岭神仙’三人之中,很可能有一人便是那鬼影子!”

钱冰啊了一声,白铁军摇摇头道:“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委实了不起,在天下创了轰轰烈烈,几十年来却无人知道竟是一人。”

钱冰点了点头,却不再发问,白铁军又说了一会,渐渐把话题扯远了。

忽然白铁军似乎想起一件事,问道:“钱兄弟,我有一事请教。”

钱冰道:“什么事?”

白铁军道:“兄弟并非江湖中人,可是,有一样东西,钱兄弟你知道么——”

钱冰怔了一怔道:“什么东西?”白铁军道:“有一块方形的白布,包成包袱的形状,上面扎了红带,布上用黑色线缝着:“天下第一’四字——”

钱冰啊了一声道:“你说的可是这个——”

他伸手入怀摸索了一阵,摸出那一张白布。

白铁军点了点头道:“这可知道这是什么吗?”

钱冰摇摇头道:“不知。”

白铁军啊一了声,钱冰又道:“但小弟好象记得,那日在酒店之中,小弟无意之中拿出这布,好几个在一旁的武林人物多都大吃一惊,难道是为了这一方白布?”

白铁军见他神色无异,心中不由暗暗称奇,对他说道:“这一方布代表丐帮帮主的标记——”

钱冰啊了一声:“这么说,这丐帮帮主定然惊天动地了。”

白铁军沉吟了一会道:“钱兄弟既然不知,这块白布从何得到?”

钱冰嗯了一声道:“小弟在一个友人处,见得此布,心中奇怪上面绣书的字,便信手收在怀中——”

白铁军面上一变,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钱兄弟可否见告?”

钱冰心中一震道:“白大哥,和这白布有很大关联吗?”

白铁军欲言又止,钱冰暗暗忖道:“那日在塔中见了这白布好看,随手收了,我原来毫不知底细,不料白大哥追问来源,不是我瞒着他,只是那塔中之事,的确不能说的,这例如何是好?”

他心念连转,口中呐呐答道:“这个……这个……”

白铁军猛然想到:“我怎么这么急,人家钱兄弟也许有难言之隐,我何必强人所难,就算问出来了,他乃是勉强说出,也就没趣了!”

他本是豪放的性子,立刻笑了笑道:“钱兄弟,小兄只是随便问问,不谈也罢——”

钱冰心中好生过意不去,他眼见白铁军满面焦急之色,想必是此事对他甚是重要,但他见自己面有难色,立刻放下不谈,若不是此事太为重要,钱冰几乎忍不住冲口说出来。

两人话题谈远了,白铁军丝毫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一路上谈谈说说走到草原中央。

微风拂面而来,吹得人甚是舒服,两人谈得投机,不觉走了好远。

天空白云朵朵,大地草原平旷,两个少年走在其中,远看起来渺小得不易辨出,但是,谁能预料这两个少年后来的遭遇,几乎影响了整个武林!

钱冰和白铁军走了一程,忽然发觉草原的左面一条幽秘的小道向下斜低下去,白铁军望了望那小路的去势,喃喃道:“奇了,这里四周分明是一片平原,这条路怎会向下低降而去?”

钱冰笑道:“所以你又想下去瞧瞧了。”白铁军笑道:“正是这个意思。”

钱冰无可不可地耸了耸肩,跟着白铁军向下走去,那条路又小又隐秘,弯弯曲曲地也不知转了几次方向,反正是愈走愈低,两边渐渐有些山石之类。

钱冰道:“这条路似乎长得紧呢。”白铁军道:“再走一程看看。”

两人索性施展轻功,飞快地向前奔去,忽然之间,白铁军轻咦一声道:“奇怪,这么长的一条死路。”

钱冰定足一看,只见前面堆着巨石累累,再无前路,他摇了摇头道:“跑了半天冤枉路。”白铁军道:“咱们只好回头了——”

他们缓步走回去,走了半程,忽然前面传来了人声,白铁军倾耳一听,立刻抱着钱冰躲人路边的石后,过了一会,只见一个灰袍老和尚健步如飞地走了过来,那和尚在松散的土路上走过,一丝脚印也没有留下,步履又快又稳,乍看上去彷佛是在凌空飘行一般。

钱冰见这老和尚胸前挂着一串佛珠,雪白莹亮粒粒有龙眼大小,一共有九粒,十分圆润可爱,忽听耳边白铁军喃喃数道:“……五颗……九颗……那么这和尚是少林寺最高一辈的几位大师之一了……”

等那老和尚走了远去,白铁军和钱冰二人又跟踪了下去,只见那老尚走到小路的尽头,忽然对着一块巨石喃喃自语起来。

白铁军起初没有注意到那块巨石,这时仔细一看,只见那巨石上深深印着四只掌印。

他轻声对钱冰道:“你瞧见那巨石上的手印?”钱冰点了点头,忽然道:“你可发现那四只手印是属于两个人的?”

白铁军点头道:“一点也不错,左面的一双手修长而瘦削,右面的一双手印肥短宽大,咱们且听这和尚念念有辞在发什么神经病,”

他们走近了一些,只见那和尚伸出一双手掌来,当空比了一比,他那双手掌,瘦削修长,分明与石上左面的掌印相符合,只见他望着石上右面的那一双短阔的掌印,口中喃喃地道:“这位手掌短肥的朋友与老袖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是却与老袖怀着同样的心思,可笑每年老袖来此试一次,他也不约而同也会来试一次,却是都无法震开此石,但愿今日老衲一举成功。”

他扬了扬肥大的僧衣大袖,忽然之间猛然吸了一口气,双掌缓缓伸出,正好放在那石上左面的掌印中。

霎时之间,老和尚的光头顶上冒出一阵雾气,过了一会,那股雾气愈来愈浓,就如开水沸腾一般。

白铁军稍赞道:“这老和尚的少林神功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然而如此足足过了半盏茶时分,老和尚头上蒸气陡敛,他蓦地废然一声长叹,倒退了三步,口中叹道:“唉,还是无法把它震碎,这块巨石也真奇怪,刚强处如钢如铁,却带着一种无比的韧劲,刀斧砍了不动,内力震之不碎,真是无法可施了。”

老和尚摇了摇头,又喃喃道:“这种怪石,只有用天下最阳刚之劲道在极短时间之内骤然一发而收,怪石的韧劲就无法抵抗,如此才能震碎,我少林神功虽是阳刚之力,却终究是刚中夹柔,是以始终震它不开——唉,回去再练一年,明年再来试吧。”

他说完便反身走了,钱冰和白铁军一齐走了出来,钱冰道:“奇怪,他要震这庞然巨石干什么?”

白铁军皱眉沉思,他忽然一长身形,跃到那巨石之上,仔仔细细地前后堪察了一番,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过了好半天,忽然那条小径上又传来了人声。

白铁军一拉钱冰,躲身在那块巨石后,过了一会,只见一条人影飞快地奔了过来,那人年约四旬,面貌十分和蔼可亲,他体形虽是略为矮胖,但是身法速度却是快得惊人,不一会便跑到了那巨石前。

钱冰躲在石后打量过去,只见来人身上佩着一柄宝剑,剑柄似是碧玉之类的石片磨成,尾端还镶了一粒火红的宝石,只听见耳边白铁军细语道:“看他那剑柄,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人必是当今点苍一派的掌门人了。”

钱冰根本不懂,只是胡乱点了两下头,这时那矮胖的汉子,对着那巨石上的手掌印望了一望,喃喃道:“嗯,这双瘦长的掌印似是比去年又深了一些,可见那个和我怀着同样心意的人今日已经去试过了——”

他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微笑,接着自言自语道:“看来那人也和我一样,每年来试一次,不成就回去再练一年,咱们两人怀着同样的心意,却是从未谋面,这也真有趣得紧。”

钱冰和白铁军对望一眼,却见那矮胖汉子缓缓地伸出掌来,轻轻放在石上右边那短肥的掌印之上,猛然吸了一口真气——

只见他身上的衣服忽然如同由里面灌足了气一般,整个胀了起来,头上的头发也突然根根直竖倒立,那神情彷佛就如力可撼山一般。

钱冰看得口张目眩,却不料白铁军猛然轻推他一把,低声道:“你看那边——”

钱冰道:“是怎么回事?”

白铁军摇了摇头,但是脸上却露出一种严重的神色,钱冰仔细打量这第二个神秘的来客,只见他全身穿着一袭单薄的白色长袍,脸上隐隐泛出一种古怪的青色,令人看上去有说不出的寒意。

那人走到离这巨石三丈远之地,悄悄隐入一片山石之后,静静窥视着巨石前的矮胖汉子。

只见那矮胖汉子猛然大喝一声,双掌缓缓向前一推,巨石与他手掌相接之处发出吱吱之声,仿佛那人的手掌就是两片通红的烙铁一般。

这样足足有半盏茶时间,那矮胖汉子头上汗珠雨下,忽然他严然长叹一声,收掌退了下来,他嘘了一口气,摇头叹道:“唉,这块巨石实是怪物。尤其是坚硬之中自有一种强劲无比的韧劲。我竟然仍是震它不碎……”

他退了两步,却并未离去,盘膝坐在地上,竟然运起功来。

钱冰低声道:“他干什么不走?”

白铁军道:“他还要再试一次。”

钱冰悄悄向对面望去。只见对面山石后躲着的那白袍怪客也正伸出一双眼睛来盯视着矮胖汉子。

那矮胖汉子盘膝运了一会功,忽然一睁双目,呼的一声一跃而起,双目之中神光逼人。

白铁军低声道:“这点苍的掌门好纯的内力。”

只见那矮胖汉子再次伸掌抵住那巨石,猛然向前一推,紧接着全身一阵剧颤,双掌掌缘发出一阵白烟,只是瞬时之间,他的背上衣衫便已全湿。

然而过了片刻,那巨石依然纹风不动,矮胖汉子摇了摇头,松手退了下来。

他望着石上四双更深了几分手掌印,摇头苦笑道:“这石头刀斧砍之不动,内力震之不碎,只好明年再来试试了。”

他说罢便向来路走回去,霎时走得无影无踪。

钱冰心中道间:“这矮胖汉子与方才那个和尚所说的话,几乎句句大同小异,真是有趣得紧。”

他身边的白铁军这时轻推他一下道:“喂,你瞧那个白袍怪人——”

钱冰举目望去,只见那白袍怪客此时轻轻闲了出来,他回头望了望,那矮胖子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这才走将上来,一直走到巨石前面,凝目注视着那巨石,忽然喃喃地道:“点苍掌门偷偷摸摸地跑到这里来,竟是想要把这块巨石粉碎,这真是奇事了,难道这巨石中藏有什么东西?……”

他一面喃喃自言,一面围着那巨石仔细察看,过了一会,他停下身来,忽然伸掌猛一劈,轰的一声暴震,仿佛是巨木倒地一般,震得四面山石全部簌然而动,然而那巨石却是一丝未曾损坏。

那白袍怪人喃喃自语道:“难怪点苍掌门要用烙掌神功缓缓内震了,这石头是有些古怪。”

白袍人绕着巨石看了半天,终于摇头道:“点苍掌门那一身功力非同小可,我的内力和他只在伯仲之间,他震不开这石头,我也不用试了,待我回去好好想个法子,总要把这怪石弄开,瞧瞧里面倒底有什么宝贝。”

他说着就转身走了,不一会,雪白的身形也消失在那羊肠小道中。

钱冰和白铁军嘘了一口气,走了出来,他们无意中跑到这条死路中来,一连看见三个人对这块石头神经兮兮地又讲又震,弄得钱冰自己也糊涂了,他对白铁军道:“莫非这石头下有个大宝藏?”

白铁军笑了一笑道:“打开看看不就成了。”

钱冰瞪了他一眼,心想:“你说得好轻松,方才那三人好深功力,却是对这石头丝毫无可奈何——”

白铁军见他呆呆地想着,只是微微笑道:“今天咱们糊里糊涂闯着了一件秘密,说不定是个极大的秘密——”

钱冰道:“秘密?你是说藏在此石中?”

白铁军道:“一点也不错,也许这个秘密关系着武林大局……”

钱冰道:“你是说——你也想去把这奇石震开?”

白铁军道:“正是,咱们糊里糊涂跑到这条死路上,却让咱们发现了这块怪石,说怎么也得探个一清二楚。”

钱冰想了一想道:“白大哥,那点苍掌门功力如何?”

白铁军道:“登峰造极了。”

钱冰道:“那个瘦长老和尚呢?”

白铁军道:“老和尚出掌如托泰山,吐气如古钟骤呜,内家功力只在点苍掌门之上,不在点苍掌门之下,想是当今少林寺住持方丈同辈的大师了。”

钱冰道:“他们犹且震不动这块巨石,咱们……”

白铁军一挥手上住他说下去,却微笑道:“先不谈这个,兄弟,我问你,你会不会下五子棋?”

钱冰听他问得既突然又奇怪,心中大是不解,但他一听到“五子棋”三个字,忍不住高兴地道:“五子棋怎么不会下?我从小一直下到大的——”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什么来,立刻止口不说,白铁军倒是没有注意到,他蹲在地上笑道:“来来来,咱们来下一盘。”

钱冰奇道:“你这是干什么?”

白铁军道:“你先下棋再说,马上我告诉你——”

钱冰满腹疑问地蹲下身来,拾了一粒石子在地上和他对奕起来,不到半盏茶时分,钱冰就把白铁军杀死了,白铁军笑道:“瞧不出你五子棋下得那么高明——好了,现在来试试吧!”

他站起身来,便向那巨石走去,举掌便待发劲,钱冰忍不住道:“你与我下一盘棋是什么意思?”

白铁军笑道:“耽误一点时间呀——一试想万一震开这巨石,必然发出极大的响声,那白衣人若是还没有走远岂不是听见了?”

钱冰听了不觉好笑,却只见白铁军一扬掌,忽然猛可吸了一口气,整整一张脸孔变成异样的红色,然后他对着那巨石呼地一发掌,未及巨石已先收掌,然而一声霹雳般的巨响直冲云霄,钱冰惊骇得掩面倒退,不可思异地——那一块历经少林高僧与点苍门内力震不碎的巨石竟被白铁军起手一掌震成粉碎——

漫天石屑飞舞着,钱冰缓缓睁开双目来,只见白铁军站在那被生生击开的碎石堆中露出半方大石,原来是石中埋有中另一块方石,钱冰只觉一阵眼熟,定目望去,那方石前,宽阔的背影流露出威风凛凛的气概。

钱冰惊骇地跨前三步,忽然一瞥,只见那碎石光光滑滑,质地纹路竟与上次在武当山旁所见的罗汉石一般无二。

钱冰只觉心中一阵剧跳,只见那方石光光滑滑,上面没有和那罗汉石一般刻划,却只是在左下方刻了三个不太大的字:“周公明”。

钱冰呆了一呆,不禁惊呼了一声,白铁军正呆呆地望着,听了钱冰一声惊呼,不由心中一动,想起在武当山上钱冰种种异状,忍不住奇道:“钱兄弟,你发现了什么吗?”

钱冰心中一动却似在迷惘之中好不容易才找着头绪,却又茫茫无着,听他如此问,不由呐呐道:“没——没有什么!”

白铁军心中疑念加重,沉吟了半晌,却不再开口,钱冰呐呐道:“这周公明好象是本朝前代一位名相——”

白铁军皱了皱眉头道:“这一块石头,引起点苍掌门及那和尚数年的关系,我到瞧不出有什么特别。”

钱冰虽已有所发现,但却连贯不上,怔怔地在沉思着,白铁军忽然说道:“钱兄弟,恕我问你一句不得当的话!”

钱冰心中一紧,答道:“白大哥,请说吧。”

白铁军点点头,严肃地道:“咱们相交前后不到两个月,但可是交浅言深,我问你,瞧你的神色,以及那次在武当山上的表现,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钱冰面色诚恳,插口说道:“白大哥,你说的不错,但小弟可实言一句,小弟对白大哥是决没有一丝相害之心——”

白铁军连连挥手道:“这是什么话。”

钱冰却接着说道:“小弟这几日忽然发觉,也许白大哥和小弟心中所想的一件事有些牵连——”

白铁军心中一震,他不明白那日在纯阳观中,自己向天玄道长问起罗汉石因而钱冰便知自己和此事有关系的道理,是以怔了一怔,琢磨不出钱冰此语之意。

正沉吟间,蓦然背后一声沉沉的声音响起,白铁军反过身来,只见四个人端端站在三丈之外。

只见那当头一人面色古朴,气度超人,竟是那武当掌教天玄道长。

白铁军心中暗暗吃惊,再看过去,只见天玄道人身后站了三个年纪较轻的道士,白铁军识得其中二个,竟是武当七子中的马九渊、华道人,另外一个没有见过,想来多半也是七子之中的人物了。

武当掌教亲率名满天下七子之中的三位下山亲临,这种情形委实难以发生,看来必然有十分重大的变故了。

钱冰见了天玄,心中暗暗吃惊忖道:“糟了糟了,上次抛下那事物一走了之,武当掌教竟然追寻到此……”

他正思索间,天玄道人稽首道:“白施主、钱施主请了!”

白铁军还了一礼,天玄道人忽然上前一步,看了看那在地上的方石,面色大大变了一下,面上立刻露出沉思之色。

钱冰心中暗暗道:“看来天玄道人也瞧不出其中奥秘了——”

天玄想了好一会,白铁军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微微咳了一声。

天玄道人啊了一下道:“这块石头是白施主或是钱施主震开的?”

白铁军却反问道:“道长,在下上次在纯阳观中请教罗汉石之事,道长尚未赐告?”

天玄道人摇了摇头道:“白施主果真不知?”

白铁军怔了一怔道:“请问——”

天玄道人见他不似装作,奇道:“那么——白施主你打碎这巨石做什么?”

白铁军呆了一呆,一个念头突地闪过脑际:“他怎么如此说,难道这石块与那罗汉石有什么关连不同?”

他心念连动,口中却道:“说来也许道长难以置信,在下来此纯系凑巧!”

天玄道人踪了一声,却也不便多言,他目光一转,面色猛可一沉,向钱冰说道:“钱施主,咱们又遇上了!”

钱冰心中一阵发慌,却答不上话来。

天玄道人突然上前二步,站在钱冰身前不及五尺,他沉声一字一字问道:“钱百锋是你什么人?”

白铁军猛吃一惊,那钱百锋三字委实太以震人,钱冰却茫然反问道:“钱百锋?白大哥,方才你好象就曾经提及他?”

天玄道人简直从他神色之中找不出一丝虚伪,冷冷道:“如此,贫道得罪了!”

他猛一抬掌,他曾亲日见钱冰的轻身身法,确是高不可测,是以一出手,袖上袍纹如网,竟用了“小天星”内家真力!

钱冰茫然不知所措,白铁军突然一步跨在钱冰身前道:“道长,且慢!”

说时迟,那时快,蓦然那马九渊及华道人一齐出手,只听“呛”地一声,两柄长剑竟然一同脱鞘而出,寒光连闪,呼地劈向钱冰!

白铁军不料武当门人对钱冰竟然恨至如此,出手毫不留情,他身形陡然一横,双拳左右分掸而击,疾厉的拳风生生将两柄长剑封开。

马九渊吃了一惊,内力陡然发出,白铁军只觉手上一重,掌心一震,呼地马九渊倒退两步!

天玄道人惊咦了一声,突地里钱冰身形一侧,竟而腾空向后疾掠而去!

他身形才动,一柄长剑已递到身前,寒光闪闪,钱冰大吃一惊,不由倒退两步,惊呼出声,只见那七子中第三个长剑连闪,疾攻而上。

白铁军急得大吼一声,双拳齐吐,生生将马、华两人迫退二步,身形一反,右手长拳一曲,左手倒打而上,威猛之中招式端的妙绝人寰,那武当道士只觉一紧,手中长剑几乎脱手而飞,惊骇之下连退三步!

白铁军一把抓住钱冰的手,大吼道:“咱们走!”

身形陡然腾空而起,钱冰只觉身子一轻,白铁军如入无人之境,内力如山,身形似风,这时那武当三子却被逼得退在三丈之外,再也来不及相拦。

白铁军身在半空,蓦然听得身后有人长吸一口气,他见识多广,心中大震,已知有人立将发出绝顶劈空掌力,他虽神功盖世,心中却也不敢大意分毫,一松扶住钱冰的手,猛然倒过身来,但见武当一门之尊天玄道长长须齐张,对准自己劈空双手一震。

白铁军慌忙之间右手一翻,自主齐下翻出一击,两股内力一触,这一掌乃是武当镇山绝学,白铁军只觉其力一散,身上竟然软弱无力,他吃了一惊,猛吸一口真气,登时又恢复过来,这时天玄道人站在三丈之外,满面惊疑之色。

白铁军抱拳道:“领教!”

钱冰早已在十多丈外,天玄道人面色一阴,沉声道:“白施主好深的内功。”

白铁军却沉声道:“敬告道长,这此中一切有若一团迷雾,那罗汉石之事,想来道长也必须急欲得知——”

天玄心中一震道:“如此说,白施主你已——”

白铁军摇摇头:“那位钱兄弟可能是最大关键,道长请释念,在下一向行动光明,决计不会……”

天玄道人一摆手,白铁军双后一抱,反身疾奔而去,天玄道人呆在当地,好一会才道:“九渊,将这方石搬回去吧!”

白铁军一肚子疑团,身形如飞,走了半盏茶时分,只见钱冰站在不远山道旁相候,走近了,开口问道:“钱兄弟,小兄有一句话,不吐不快——”钱冰微微笑道:“白大哥快请说。”

白铁军严肃说道:“那钱百锋,与兄弟你有关系么?”

钱冰诚恳地答道:“小弟从未听过这名字,直到大哥你提起——”

白铁军嗯了一声,如释重担。

钱冰略略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白大哥,是小弟的不是,小弟本想一直瞒着你的,但事情隐藏在胸,反倒不快,白大哥,我猜你此时必定满腔怀疑的了。”

白铁军点了点头,钱冰又道:“白大哥,上次在武当山上,你问及的那罗汉石小弟曾目睹一次!”

白铁军大吃一惊,钱冰便将经过说了,又道:“大哥,今日所见的那块山石,必与那罗汉石有很大关联了。”

白铁军忽然一拳击在掌心之中:“是了,那块刻有“关’字的罗汉石左下方空着的地方。若将今日这块石上周公明三字填上岂不正好,而且刻的地位都是一样!”

钱冰点点头道:“但是,这周公明是谁呢?”

白铁军浓眉皱起:“还差的是上款以及年月日时期,这么说,还有另外两块石块了!”

钱冰俗言又止,白铁军忽然回头道:“多谢钱兄弟相告,如此有头绪可寻比茫然无着要好得多了。”

钱冰微微——笑,白铁军想了一想忽道:“小兄还有一言请问,那日在纯阳观中钱兄弟你好象曾掷了一件事物给天玄道长!”

钱冰点了点头道:“老实说,小弟这次浪迹江湖,为的便是受人之托,要帮他传信,小弟以前从未有过经验。是以只有传过之后一走了之,因为据那人说,天玄道人看见那物,必要逼问小弟,想今日天玄道人及其弟子向小弟动手必是为此了——”

白铁军脸上微微一变道:“钱兄弟可否告知,是何人相托于你?”

钱冰呆了一呆道:“这个,恕小弟不能告诉大哥。”

白铁军也不多言,钱冰又道:“小弟此去尚要再找一人办完此事!”

白铁军啊了一声道:“再找什么人?”

钱冰轻声道:“简青简先生!”

白铁军吃了一惊道:“神拳简青?!”

钱冰却并不知简青的威名,淡淡道:“听说他住在江南一带,小弟准备去找找看。”

白铁军想了一下道:“小兄在这里还有点事未办完,咱们就在这分手吧,小兄一办完事,立刻兼程赶到江南,试试和兄弟相会!”

钱冰知道他是要照顾自己的意思,心中好生感激,白铁军拍了拍他的肩头,缓缓走开了,走了两步,停下身来道:“钱兄弟,咱们一见如故,虽则彼此之间尚有不少隐秘存在,但我却觉得兄弟你和我最是投缘,此刻我心中早将你当作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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